天亮起,已到了铺子开张的时候了,老板袖着八钱去隔壁买些姑娘家爱用的首饰,仔细询问挑选一番,他最后买了条珍珠围髻当作猫儿的项链,花了整整七钱。 七钱啊,可以买许多米来度日了,但他不心疼,想到玉葫芦带上珍珠围髻后的富贵模样,那心里就乐开了花。 “玉葫芦可爱最重要。”老板用一方柔软的手帕把珍珠围髻包裹起来袖在袖内,离开时又眼尖地看到姑娘的手边放有一对暖和的兔毛暖耳,眼下的天气越发寒冷,耳朵最易冻伤,他嘀咕着要给玉葫芦也做一对暖耳。 猫儿戴的暖耳与人戴的暖耳不同,猫儿的暖耳得做成两只粽子状的软套,老板在心里仔细打算,用什么布料,绣什么纹样都在仔细斟酌,最终决定里布用柔软的宁绸,外加一层绣有四季花蜂纹的织绒,它的额头上还长了一只角,角也得套上,要不然长期受寒风吹袭,那角会干裂蜕皮,变成一只丑陋干巴巴的角,不过玉葫芦的脸蛋可爱,角丑陋也无妨,只是干裂蜕皮以后会瘙痒难耐,为了她不受这些啾疾困扰,所以还是要套上暖耳护一护。 “角上的套就用天鹅绒来做吧,往后的日子要好好卖猫粮,娇养玉葫芦!”老板的嘴里嘀咕着回到了自己铺子,但他的口中的玉葫芦已没了踪影,那叁只小崽儿也消失不见了。 在他出门不久,翁卯卯醒来了,因是第一次醉酒,醒来后脑子晕晕,四肢懒懒,再加上身边还围了叁只与自己相似的猫儿,她一时以为这叁只猫儿为自己所生,脑子更糊涂了。 她只记得自己昨晚吃饱饭后出来散步消食,然后遇见个不知名的男子,喝了点他送来的水,清清凉凉,喝完就失去了意识,然后……然后她就醒了,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她是一点儿也不知。 翁卯卯糊涂地醒来,糊涂地走出陌生的铺子,那叁只猫儿似认她做了阿娘,跌跌撞撞,紧跟在后头。走没几步,翁卯卯便遇见了一夜未睡,哭了四五个时辰,狼狈不堪的江砚书,这会儿的他拿着一张张画着猫儿的纸,逢人展开画纸,指着墨迹未干的猫儿,问:“有见过这只猫儿吗?头顶上有角,比寻常的猫儿大一些……” 受问之人觑一眼画中的猫儿后皆摇头说无,许是想安慰江砚书,一句“无”以后还要说一句:很可爱的猫儿。 每多一个人说无,江砚书的心情就会低落一分,到后头低落得走路都不稳,气息掇掇,似将死也。 就在江砚书无望欲死之时,翁卯卯穿着粉袄,在晴光里,摇着一条大尾巴,丢丢秀秀地走来:“喵~” “啊……”江砚书激动得不能成一语,只能发出一些气音,但当他看到缀在后面的叁只白乎乎的崽儿后,连气音都发不出了。 所以她消失了一夜,是偷偷摸摸生崽子去了,怪不得这几日能吃能睡,一下子胖了这么多,原是临产期已至。 叁只崽儿!叁只崽儿!江砚书气得嘴唇发白,虽然比梦里的六只少,可心里的醋气还是难平息下来,翁卯卯在与自己双修之前已与别的男人有了肌肤之亲,并且暗结了胎珠,这叫他怎么平静得下来。 “道长。”翁卯卯来到江砚书的脚边,前爪抱住他的腿扯娇,“卯卯好累。” 一声软乎乎的道长,江砚书的怒气、醋气一起飞到爪哇国,叫人的声音都弱了许多,想来她昨日生崽子时承受了泼天的疼痛,要不然也不会一夜不归了,叁只崽儿而已,他这双手养得起。 “你受苦了。”江砚书抱起翁卯卯,揉揉她的肚子安慰,“平安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 翁卯卯不知此句“受苦了”为何意,不过她现在的嘴巴里是有点发苦,想吃点甜物压一压:“道长,卯卯想吃冰糖葫芦。” “好,我给你买。”江砚书轻声回道。 翁卯卯被抱起后那叁只崽儿焦急得围在江砚书的脚边掀着粉唇小声地叫唤,和梦中的情景一样了。 江砚书单手抱着翁卯卯,腾出一只手想把脚边的崽子一同抱起来。 才刚弯下腰,斜刺里来了一个哭哭啼啼的男人,死死抓着江砚书的手,欲夺走翁卯卯:“呜呜呜,我的玉葫芦,你为何要拐走我的玉葫芦!呜呜呜呜呜,你这个拐卖贼。”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