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措起来,就开始揉搓她身边儿笑容甜甜的萨摩耶来,想到萨摩耶阿哥向来是这宫廷中数一数二的社交达人,便虚心请教道: “宝,这些地契我该不该收?可是我着实没有东西回礼。” 小萨摩耶眨了眨琥珀色的眼睛,声音清脆道: “为何不收?舅舅也是一番好意,如今嬷嬷在宫中风头正盛,旁人攀附都不及呢!嬷嬷无需多虑,隆科多舅舅是敞亮之人,嬷嬷越是痛快,他越高看嬷嬷一眼,不必与他多言。” 社交达人萨摩耶向来是不缺看人的本事的。小萨摩耶一语中的,隆科多就是那种你让他三分,他觉得你无能无用,你欺他三分,他反而正眼看你的货色。 齐东珠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但是她很信任她的崽,而且她确实需要土地去修建厂子。她愁眉苦脸地思索半天,终于对小萨摩耶说道: “你与他说,这庄子日后我会全留给你八妹。其上的纺织厂也是,不会白拿佟家的东西。” 小萨摩耶可有可无地点点头,摇着尾巴又蹭蹭齐东珠的腿,被齐东珠搂进怀里笑得开心。这几日,来自福建的番薯苗已经到了,小萨摩耶和他的小太监阎进刨掉了景仁宫小花坛里面的名贵花种,在比格阿哥嫌弃的眼神里埋上了水培番薯苗,划分了八块儿简单的试验田,等番薯随着春日的步伐,开始变得枝繁叶茂。 土豆也有了着落。和番薯不同,土豆还没有在国内被大规模栽培过,所以远不如番薯得来容易。番薯在明朝小冰河时期,已经在福建等地被广泛种植,救活了万千百姓,如今若是在北方试种成功,也算让百姓多一层抵抗自然灾害的能力。 日日来景仁宫点卯的康熙对此这事反倒是有几分上心。他往日巡视时也会亲自躬耕,以表对农耕重视。看到萨摩耶阿哥亲自刨土,把白色的小爪爪都弄得黑乎乎的,反倒是露出了一点儿慈爱的神情。皇子对农桑之事亲力亲为,也算是天下百姓的一件幸事。他难得夸了景仁宫的小阿哥,方才去了正殿。 齐东珠今日做了炸串当晚间的夜宵,又炸了许多糖油果子和茄盒,此刻刚洗漱完,换了一身没有油烟味儿的衣服,正在擦拭头发。她的桌子上放着开厂子的预案,那当然出自算了整整五日,过分认真甚至还把它写成了奏折模样的比格阿哥。 要是问齐东珠压榨童工,心里愧疚吗?有一点吧,但也不是很多,毕竟狗狗伏案扒拉算盘的模样太可爱了。而且比格阿哥认真,做事便要做到极致,本身只是简单算算大概支出,被他做成了预案模样。 齐东珠也知道,他大概不会懂齐东珠想要做什么的。齐东珠提出的很多要求,例如怎么为女工寻找西席,寻找女医帮助缠足女子放足康复,用什么方式照管女工的孩子,他都皱起眉头,显然并不能理解齐东珠的做法儿。 但即便如此,他仍然按照齐东珠的要求计算,和萨摩耶阿哥一起统筹能联络到的人手,甚至将自己在宫中这些年过年收到的压岁钱都给了齐东珠。虽然只有上千两,但是那对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完全是善于经营的程度了,毕竟萨摩耶阿哥连二百两都凑不出来,这还是在比格阿哥管着他府库钥匙才有的结果。 齐东珠哪儿会收幼崽的钱,将幼崽们亲亲搓搓之后,她将小毛崽们放走,让他们别忘了去拜见自己的额捏。 齐东珠走进来时,康熙便放下了手里的预案。他起身,亲自接过了齐东珠手中擦拭头发的布巾,绞干她的头发。 他手劲儿大,又没做过这种活计,很快揪痛了齐东珠的头发。她一巴掌拍在康熙腿上,嘶了一声,换来康熙放轻了手劲。 “春日虽然日暖,但还是有凉风穿堂,你不要总是湿着头发出来。” 康熙凝眉说道,但心中却没有半分不耐的感觉。他以一国之君的身份做着往日里奴婢才会做的活计,心里平静极了。或许男人便是如此,真想与一个人共处一处的时候,便绝不会在意做什么,或者怎么做,而是在做任何事的时候都平静愉悦,甘之如饴。 在景仁宫的时候便是如此。康熙觉得自己的心里空泛得紧,没有任何事可以干扰,却又觉得自己的心塞得很满,满到心无旁骛。 这时候若是齐东珠让他做洒扫之事,他都是心甘情愿的,更别说为齐东珠擦拭头发了。 “喔,头发干得慢嘛。” 齐东珠敷衍地嘟囔着,又问道: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