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地往下流。在廖启的殴打停止的那一刻,有液体涌上陈谊的喉咙,她吐血了。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低头,仰着头,任凭翻涌而出的鲜血顺着脖颈向下流。 “好疼啊。”陈谊还是在笑着,她现在每说一句话都觉得内脏在抽痛,眼泪混入血中,“你还是快点烧死我吧。受不了了。” “本来还想你能不能先把我打昏。这样我就没这么痛。”陈谊好像羡慕地看了地上的谢识之一眼,“果然还是太鲁莽了,失策了。” 廖启冷笑一声,暗沉地眸子滴溜溜打量了一眼谢识之。 “你要清醒着被烧死,但俗话说爱能止痛,临死前多听听几句情话吧。” 廖启的脚踩上谢识之的脚踝,慢慢用力——谢识之口中发出呜咽声,细密的汗珠从鼻尖涌出,在昏睡中被痛醒。他惊异地看着周围,在看到满身是血的陈谊的那一刻变为怒火,他含着陈谊的名字,奋力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被廖启一脚踩在地上,剑尖抵住他的喉咙。 “你要干什么?” “要同归于尽,大家一起牵着手去地府找阎王咯。”陈谊看着谢识之,“杀了也好。被烧死多痛苦啊。一刀死了多爽快,不用受折磨。” “黄泉路上有你作陪,也是幸事一桩。”陈谊笑了。血好像浸入到了心脏处的衣服。 谢识之也笑了。他躺在地上,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样。 “你们…”大反派很挫败,他看着彻底躺平的两个人,体会不到一点成就感。他的眼睛滴溜溜地来回横扫二人,似乎在琢磨什么。 趁着他怔松的间隙,谢识之偏头躲过剑尖,抬腿提向他的腰背将人撂翻在地,趁机压倒在他的身上。他将身上的绳子抖落,夺过了剑。就方才三两句话的功夫,谢识之把身上的绳子解开了。 暗卫见状,疾步朝着陈谊而去。 剑破风的声音后,是刺入血肉的声音。暗卫背腹被贯穿,扑倒在地。 “不好。” 暗卫扑倒了油灯,火光点燃了围着房间一周的柴火。瞬息之间,三人和一个尸体被火圈包围。灼痛人的热浪席卷而来,真正的煎熬。 “红莲业火。我为你准备的死法,满意吗?”廖启的脸被死死压着贴住地面,他怪笑着看陈谊。也便是在这个谢识之不备的时间,廖启拼尽全力顶开谢识之,飞快地掏出袖中藏着的匕首,用力朝他的脖颈刺去。 谢识之未能躲闪及时,匕首扎入了他的左手肩胸处。又是一个横扫,廖启再次被掀翻在地。这次,那把匕首刺穿了他的心口。 火光已经烧到了房梁,屋顶恐怕支撑不了多久。最重要的是氧气。 谢识之走来,将她身上的绳索用刀子挑开。 “我们恐怕出不去了。” 屋内的氧气稀薄,一氧化碳浓度高,全靠着肩膀上的刺痛,谢识之才没有昏死过去。他们都躺在地上。 “谢识之,你听我说。”陈谊侧头看着谢识之,“你这辈子抑郁不得志,我功不可没。虽说是你父母先行差踏错。可我总觉得亏欠你。等你回去问盛窈窈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了。” 谢识之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糊了。陈谊伸手掐进他的伤口里。 “别睡。听我说。”陈谊说,“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我更知道你喜欢的是我身上你没有得到过的自由和恣意。你不愿相忘于江湖,是因为你被困住了,你根本没有江湖。我总不愿意说喜欢你,其实我可喜欢你了。当初在长平是我自己举报的自己,因为我想保留自己的少主之位,我知道你是谢氏的人,我怕这桩生意不作数。现在我无比庆幸自己的选择,让我现在有了能和困住你的东西谈判的筹码。” “你真厉害。谢识之。这些日子和你交手,让我更加确定你有独自让药庐变成你我曾设想过的模样。这我就放心了。你可一定要做到啊。”陈谊掐进他伤口的手指更深,可他的眼神依旧模糊,陈谊的眼泪落了下来,她将缝在胸口布料处的平安扣取下,给他戴上,“李家的平安扣可厉害了。方才我的血浸到了上面,李家能找到我们的。” 取下平安扣后,陈谊立马感觉自己的头脑昏昏沉沉,使不上力气。谢识之已经昏过去了。没关系,平安扣能吊命的。他会活下去的,他会活下去的。他会成功的。 陈谊到底还是为自己的自私傲慢,自以为是付出了代价。 她用手背擦去嘴角的鲜血,捂着绞痛的腹部,撑在谢识之的身边。 他的嘴唇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眼周却带着红,眼角的泪痕像是探破云层倾斜下的一束光。 真该死。内脏传来的剧痛使得她几乎发颤,她却笑了出来。 谢识之还是那么好看。 “我爱你,谢识之。我会给你这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陈谊眼泪不停的落,却一直在笑。 “自由。”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