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色的眸子中一片晦暗不明。 想到先前那几个妖里妖气看起来便极不正经的男修, 戚无宴缓缓逼近,却是再度冷声道,“上一个耍我的,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他的声音带着丝暗哑,于这夜色中,无端地多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顾南挽眨了眨眼睛,表示她不想知道……以他的行事作风,大抵会极为血腥。 微凉的气息落在她的耳际,顾南挽的余光扫过身前,在那匕首的一面看到了投影,她的眼睛亦是渐渐适应了房内的黑暗,隐隐可以看到他模糊的身影,房外传来了几道凌乱的脚步声,那些人却是没有片刻的停留,便又再度走向了另一端。 房外再度安静了下来,房内亦是一片寂静,不知何时,这个房间似乎被拉入了一片虚空,原本不停的风声消逝,就连空气似乎都随之凝滞,唯有她的心跳声,越发的剧烈,一声一声,几乎跳出她的胸膛,鼓动着她的耳膜。 顾南挽指尖微微蜷缩,她的呼吸有些干涩,迟疑了片刻,方才小声地试探道,“你生气了吗……” 须臾,冷淡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没。” 面前之人微动,他的衣物随之发出了些微的声响,锋利的匕首上折射出一道寒芒。 顾南挽闻言,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 却听戚无宴难得地冷笑了声,声色凉凉,于这夜色中,似是郎极山下千年不化的积雪,“我的童子身被破,元阳尽毁,他们嫌我犯了色/戒,已将我逐出了寺内。” “我有家不能回,你说如何。” 顾南挽一愣,“……?” 顾南挽有片刻的沉默,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顾南挽微微抬起眸子,几乎不敢相信这是戚无宴说出的话,在她的眼中,戚无宴是冷漠阴骛,不苟言笑的,她很难将这些话与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联系在一起。 况且,据她所知,戚无宴早已不知犯了多少次的杀/戒,若是那些人计较起来,他早就该被逐出忘尘寺不知多少次了…… 就在她沉默之际,面前之人却已不耐烦地将那刀背微压,只听一声清脆的撕裂声,她身下的被褥瞬间被那匕首划破,柔软的棉花瞬间自那缺口处溢出,擦过她的肩膀,戚无宴冷声道,“说话。” 顾南挽指尖微微有些蜷缩,她的目光落在那锋利的匕首之上,下意识地向后退去,试图先稳住面前之人,就怕戚无宴立刻发疯,到时,哪怕是几位长老立刻赶来,恐怕也来不及了。 她在脑海中疯狂回想着当初先前寻欢宗内,那些师兄弟是如何哄人的,而后她连忙伸出手去摸床前的储物袋,“那些实在是……你别生气,我攒了好多的灵石,全部给你好不好?” 她将那储物袋递到戚无宴的面前,戚无宴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在那捏着储物袋的指尖停留了片刻,只见那手指纤纤,指尖带着一点粉。 他打开那储物袋,却见那储物袋里不过十来块灵石,还有一些看不出是什么的破铜烂铁,连城门口扫大街的杂役都比她有钱。 戚无宴将那储物袋丢回她的床边,顾南挽也想到了她的贫穷,她的眸子闪了闪,忙给他画大饼,“我现在还年轻,莫欺少年穷嘛对不对,等我以后有钱了肯定给你买大宅子,给你买最好的灵器,你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有话好好说嘛!” 她的声音本就偏细,这会儿压低了声音讲话,那声音便越发的乖巧,于这寂静的夜色中,似是在撒娇一般。 戚无宴微微松开了落在她颈间的匕首。 顾南挽说完便眼巴巴地看向眼见戚无宴,眼见他眸底的冷意微微褪去了半分,她忙继续道,“我这样有点累……” 她的话音未落,只听门外传来了一道轻轻的敲门声,一道温柔悦耳的男声自门外传来,先前那貌美男修温声道,“小小姐,您是和谁在讲话?可否需要帮忙?”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顾南挽心底当即一咯噔,她的心底闪过一丝不妙的预感,她下意识地看向面前之人,却见戚无宴微微侧首,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凉凉地看向房外,几缕发丝自他的额前垂落,遮住了他眸底的神色。 他的身后是浓郁的化不开的墨色,他的一身黑衣几乎与那夜色融为一体,房内的温度似乎都在此刻冷了三分。 门前隐隐绰绰地勾勒出了一道模糊的身影。 男修手中提着盏灯笼,随着烛光的摇曳,那身影模模糊糊地在房内落下了片倒影,他疑惑地敲了敲门,低声询问道,“小小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