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收拾好现场,把男人碎尸丢弃后,再一把大火烧掉了这个毁了她所有天真梦想的地方。 然后抱着孩子,放下所有脸面,求疼爱自己的哥哥收留这一对母子,从此有了一处容身之所。 以上都是太宰治不知道的故事。他的母亲从来没有跟他提起过亲生父亲,而憎恨他身上留着下等人的血的舅舅,就更不可能主动提起那理应千刀万剐的人渣。 早熟的男孩只知道自己在那个家里从来不招人待见。舅舅只怜爱遇人不淑的母亲,名门贵族出生的舅妈把他当作空气,两位表兄把他当作可以肆意凌辱的出气筒,下人们更是捧高踩低,反正克扣他也不会产生任何后果。 而母亲,在太宰治的记忆中母亲纵使很忧郁地看着白墙与天空的交界处,在走廊上一坐就是一天。而如今母亲已经病逝,就连去世前看着他那张越来越像父亲的脸,目光也是复杂得让一个孩子无法直视。 没有人爱他。 所以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爱自己。 和在蜜罐子里长大的艾尼亚完全相反,太宰治几乎从未感受过家庭的温暖,被迫与人伦割裂开的孩子看到血肉至亲的死去也无动于衷,甚至还有一丝羡慕之意。 真好呀,不用再在这污浊的人间,被束缚着了。 想要一同感受这种自由,男孩主动从黑暗中走出,喊住了女孩。 「可以带我一起走吗?」可以带我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吗? 本来是想要寻求解脱,却被女孩误解成带他一起离开这个陈腐的旧宅。艾尼亚旺盛又混沌的生命力,本能地吸引着向死而生的男孩。到了嘴边的解释变成了想要一起离开的愿望,并且聪明地一眼辨认出一大一小的组合中,说了算的其实是那个小的。 为了让自己的日子不要那么难过,太宰治继承自父亲的嘴上功夫在津岛家得到了充分的锻炼。为了能够看到新书,男孩也能够一边挨揍一边说着好听的奉承话,捧得两位堂兄高兴,丢给自己几本破旧不要的书,这已经是太宰治贫瘠的童年里难得的乐趣。 而如今,太宰治不再需要用这个本事去讨好讨人厌的堂兄,而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得到艾尼亚的关注。 “能够被艾尼亚带回家,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在甚尔阴沉的注视下,太宰治用一种奇异的欢欣语气,高兴地在客厅里转了个圈,一个飞扑想要抱住艾尼亚蹭蹭,然后被甚尔及时伸手挡在了一旁。但太宰治毫不在意,顺势往下一溜,软趴趴地跪坐在地上,贴着艾尼亚的大腿,从下往上的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姑娘。 怎,怎么说呢。 一个精致的男孩,用这样专注而又崇拜地目光看着自己,视自己为他的所有与救赎,即使是见过大场面的艾尼亚也忍不住要开始飘飘然了。难怪妈妈那么喜欢夏野叔叔,这,这谁扛得住啊?! “你就放心地住下吧!”艾尼亚豪情万丈地一挥手,“客厅的沙发你先睡着,等过两天把小房间收拾出来,你再搬进去。” 伸出手揉了一把太宰治蓬松的短发,和甚尔比较粗硬的发质相比,太宰治的头发柔顺不少,缠绕在指尖的触感让艾尼亚有些流连忘返。两个小朋友就这么一个摸头,一个乖乖被摸头地对视了好一会,还是甚尔看不下去了,才把艾尼亚赶去洗澡。 这个会靠装可怜来博取艾尼亚关注的小子,甚尔牵着艾尼亚去洗漱时扔给他一条备用的浴巾,指了指次卫。 “把自己收拾干净,我可不会照顾你,要是生活不能自理就趁早滚出去。” 从头上拿下盖在脸上的浴巾,男孩儿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无声地露出一个微笑。 这个世界,还是很有意思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