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次穿衣服的周公之礼,可号角声已经变弱了,表示子民聚集得差不多了,身为大君,欢迎会的主人,得赶快现身。 箭似的眉一蹙,无法接受那道乳沟…… 谁敢偷瞄那儿一眼,他都会气得搥心肝,显现出气度狭小。 不行不行。 为了避免他衝回来,拿弯刀去乱砍乱杀一去,还是要她换衣服,比较安稳。 「太……」三思之后,噞下大量的口水,涨红了俊脸。「暴露了!」 「你吃醋?」她隐约感觉到这股醋味不寻常。 「我担心勾起子民被大唐欺压的回忆,还是穿胡服好。」搪塞之词。 大君说得有道理,但知音也有她的难处,女人的衣橱里,总是缺少一件。 而她是没有一件像样的胡服,娘不敢大肆铺张为她半买嫁妆,都是用便宜的布料做胡服,她也不是说非要多华丽的胡服不可…… 「可……」欲言又止,低垂着睫,蠕动的唇,十足小媳妇模样。 「可甚么?」时间不对,不然他一定扑上去「安抚」她。 「我没有漂亮一点胡服。」鼓起勇气说。 好像是,歌舒捷仔细回想,她现在穿的胡服,很多都是妇女们乐捐来的。 鮫珠的三万两银子,买了牛羊,剩下的只够维持两个月的基本开销,当时应该答应竇七巧,希望她还没找到人去天竺採买香料,过三天去龙门客栈,少不了会被狠狠地挖苦一番。 看竇七巧的嘴脸还是其次,令他难受的是,没钱帮她买新衣。 箭眉深皱,一文钱的确能逼死一条英雄好汉…… 「好啦好啦,大君别皱眉头,」知音急切。「我换胡服就是了。」 「怪了?」在子民面前,她对他百依百顺,除了挑马那件事,可私底下却不一样,两人喜欢斗嘴斗智,增加独处时的乐趣。「平常你不是很爱跟我唱反调,今儿个怎么特别温驯?」 知音背对着歌舒捷,脱朝服,换胡服。 出现情敌,女人的直觉反应就是小心翼翼呵护这段脆弱的感情,能有多小心就多小心,怕他不悦,怕他生气,怕他离去,怕得要命! 还有,怕他知道她有多在乎他……感情的枷锁,爱的綑绑____ 是甜蜜的牢笼,让男人女人都不想飞出去。 「不知。」小声得连蚊子都要飞进她嘴里,才听得到。 「下回去喀喀达市集,记得提醒我帮你挑几件。」 「不……要。」她转身,指节泛白,紧抓着还未穿上的胡服遮住胸口。 「是不要还是要?到底是要不要?」湛蓝的眼眸直是水灵灵屋眸。 「不。」男人都喜欢勤俭持家的女人,她眼神坚决。 「一下这样,一下那样,女人心真是海底针。」他了然于心。 庐外传来塔葛尔喊声。「外面已经很热闹了,大君,请和公主快出穹庐。」 闻声,歌舒捷迈开右脚,背后的胡袍驀地被小手牢牢揪住不放,他还能感觉到从手指传过来的颤抖,让他无法走出去。 「大君~~~~」号角声停歇,知音紧张得脸色惨白。 「又怎么了?」语调没不耐烦,而是关心。 「大君是知道的。」 搔了搔右额上的发丝,歌舒节故意装胡涂,看着她像迷路的小羊,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又慌又怕的模样惹人怜爱。 「知道甚么?」 「我……」求助且胆小的声音。「我的歌声……」 「像快死的乌鸦哀叫!」爆裂的大笑,回盪在整个穹庐内。 呜呜~~~~ 讨厌的笑声! 讨厌的形容词! 泪花在乌眸深处隐隐约约绽放,再怎么讨厌,公主仍然无法讨厌大君!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