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珣也应声站起来,伸手一把攥住了她手腕,“一起去。” 沈沅点点头,她情绪不稳,不适合开车,谢子珣接过车钥匙,把她安置到副驾上,回身坐到驾驶座上,开车启动。 一路无言。 车子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很快到达了沧海校区,谢子珣一路开进去,直接在家属楼下停车。 沈沅心跳如鼓,忍不住往最坏的方向想,脸色苍白,谢子珣掰过她身子,膝盖微屈,与她平视,看她眼睛里满是慌乱,指腹轻轻擦过她脸颊,轻柔揉了下她头发,嗓音和缓,带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别慌张,稳住,冷静。” 说完,先一步牵着她的手一步步往楼上带。 温家在五楼,楼梯拐角第一间。 此时门前格外平静,里面没半分杂音。 越平静反而显得越诡异。 沈沅手指颤抖着敲了敲门,无人应,有些无措,声音都不稳,指着过道旁一株君子兰,跟谢子珣说,“那边花盆底下有钥匙。” 谢子珣走过去,搬开花盆一角,很快取出钥匙,扭头看向沈沅,指了指门,问她:“要开么?” “开。” 沈沅哑了嗓。 谢子珣拧了两下,打开门。 沈沅刚想跟着踏进去,下一秒谢子珣突然转过身把她拥进了怀里,手抱着她的头,声音都哽着:“别看。” 第二十一章 沈沅一听他如此说, 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手忍不住抱他更紧,浑身都在抖。 谢子珣咬紧了唇, 头微低, 手一下下摸着他的头, 眼眶也渐渐红了。 舒珍语是他古代汉语的老师, 模样秀气,常扎着低马尾,衣着优雅, 性格温柔平和, 说话也细声细语的,平时见到他们打招呼眼睛都会欣慰的笑成一条缝。 上课会一遍遍强调汉语是看似简单却高深的学问, 会喊丈夫为温先生, 闲聊时,跟他们分享自家的温馨日常。 那般柔和恬静与世无争的人,却做出了最决绝的行动。 沈沅眼泪越流越凶, 哭泣的声音压都不压不住, 谢子珣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一下下往后抚她的肩,半晌她终于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哭得一抽一抽的, 眼眶蓄满了泪水, 带着哭腔问他:“我要不要看?” 她做不出选择看或不看。 一会儿没看, 她眼睛已经肿了, 谢子珣内心沉重不已, 指腹轻轻擦过她眼角,伸手拉住她的手, 顿了几秒才道:“别被吓到。” 沈沅闭着眼睛拿袖子胡乱擦了擦眼上的泪,抽噎着対他道,“我准备好了。” 谢子珣身子移开几分,手紧紧攥着她的,一下下揉着。 沈沅费劲睁开眼,因为哭了太久又太凶,这会儿眼睛看东西都有些火辣辣的疼,蒙着一层水雾,她下意识攥紧了谢子珣的手。 谢子珣看向沈沅,女孩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神情呆滞,身子一动不动的,他的手被她反手握住,力道之大,似乎用尽了生平所有力气,然后忽的又松开。 沈沅抬脚走进去,一步一步,走得极其缓慢。 她其实常来温家的,甚至早已把这里当成第二个家,一个避风港,但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陌生,明明一切的陈设都没动。 舒珍语是自缢,就挂在客厅。 这会儿正是正午,阳光正好,窗户开着,微风吹进来,窗外鸟鸣袅袅,一切都平和又安宁。 沈沅脑子一片空白,有些不敢相信,神经都是麻木的,她走了几步,忽然看到客厅的全家福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