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张珏这些年的相处始终别扭疏离:一个因为幼年时的长久离弃而心有芥蒂难以亲近,另一个则时而小心翼翼时而又粗枝大叶,似乎摸索不出该如何做一个母亲。 更重要的是,她记得曾有两回在家听到过张珏和郑泽争吵,言语中提到张珏过去怎样怎样,这种时候郑泽情绪尤其激动,似是十分介意。 如今她已敏感地意识到那个男人在介意什么,就更不想让大人们知道学校这些事,从而加深他们之间的矛盾。 她只能独自默默承受。 而最该为此拍掌称快的郑涵森,反倒一直很沉寂低调,不参与任何与她有关的讨论,只是冷眼旁观。 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可是当她鼓起勇气去质问,他却嗤笑:“我有病吗给自己找麻烦?现在好了,他们不但知道张珏是你亲妈,还知道她是我后妈了。你以为我很好过?” 这些时日,郑涵森确实也偶尔地被那些男生调侃,只是他性格暴戾乖僻,打起架来六亲不认,又有谁真的敢招惹?那些人最多也就嬉笑两声,还要看着郑涵森脸色,一旦察觉不对就赶紧打住。 即便如此,张优尔也相信了。不信又能怎样呢? 好在那时已初三,她想着再撑一撑,撑到初中毕业就好了。周围这些人,大多不学无术,到时候要么在这所学校直升高中,要么就会出国。而自己会考到市里以治学严谨出名的那所高中,那里没有人会知道她,她就可以安安稳稳地学习生活了。 到那时就好了。 她怀着这样的期盼,却不想现实远比她想的更残忍。 那是一节体育课的尾声,她帮老师整理好女生这边用完的排球送回器材室,然后就几个男生堵在了里面。 领头的正是之前在班上揭露她妈妈过去的人,名字叫代鹏,光碟也是他带来学校的。 此时他笑得轻佻又下流:“张优尔,你刚才打排球的时候内裤都露出来了你知道吗?你是故意露给我们看的吧?” 张优尔又惊又怒:“你胡说!我没有!” 周围一阵哄笑,有人叫到:“我都看见了!是蓝色的!”又有人反驳:“屁!明明是白色!” 张优尔在这明显不怀好意的猥琐调笑中涨红了脸,咬牙道:“滚开!不然我要去告诉老师了!” “哈哈哈哈我怕你告啊?”代鹏看着她的反应,更来劲了:“要我们滚可以,先给我们看看你内裤到底是什么颜色呗!大伙儿都没看清,争了半天了,我跟他们打赌是白色,你给揭个谜底?” “快点快点,怕什么?反正你妈不也脱了衣服给那么多人看嘛,你就露个内裤而已嘻嘻……” 一阵口哨怪叫声中,巨大的悲哀涌上了张优尔的心头,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一股热血直冲上脑门,那一瞬间她只想拿刀一个个捅死这些人,可是弱小的她哪有那样的能力?她只能忍着泪,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滚开!你们都滚!” 那些男生怎么会听她的?反倒越来越兴奋,甚至向她围拢过来。 她被迫往后退,直到被逼到了墙角,再无后路,代鹏的手已经伸出来,要碰到她裤腰的时候,突然身后有个低沉的声音冷冷道:“你们在做什么?” 众人往门口看去,是郑涵森。他站在那里,神情阴晴难辨,只是直直盯着代鹏伸出的那只手。 代鹏有些怵他,忙收回动作嘻嘻哈哈道:“没什么,跟她闹着玩呢!今天我们的赌局是赌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