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与他擦肩而过,不给予任何眼神,径直走向楼层尽头的房间,仿佛他就是一团空气,看不见,摸不着。 直到听见她大力的关门声,他才回过神来,悻悻然地回房。 是夜,少年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都未阖眼。 在他即将入睡时,静谧的夜晚使得楼下的争吵声无所遁形。 他想一探究竟。于是,他轻轻推开门,走到楼梯口。 借着昏暗的光,他望见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安梨白身穿无袖睡裙,两条藕臂抱在胸前,周身的气压似乎极低。 “安延书,你是不是又跟那个女人出去鬼混了!”袁绮月言辞激烈。 “你乱讲什么。我刚刚才跟老刘谈下一笔生意,等资金到账,公司就能正常周转了。”男人压着声音,又补充道:“你小点声,别吵醒孩子。” “你还有脸提阿梨和阿青。我什么都亲眼看见了。你跟那个女人厮混的时候,有想过孩子吗,有想过我的感受吗!”袁绮月歇斯底里地说道。 安深青攥紧拳头,正想下楼去,衣角不知何时被安梨白扯住了。 她制止他道:“妈妈她——不想让我们知道。” “可是,我们不维护她,谁维护她。”安深青愤愤不平地说道。 “你现在下去,只会让情况更糟糕。” 是啊,他从来都是把事情弄得一团糟的源头。 嘭。巨大的关门声断绝了所有争吵,楼下仅剩袁绮月隐隐的啜泣声。 他和她面面相觑,她先说道:“这件事情,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他深呼一口气,回复道:“行。” 忽然,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袁绮月即将上楼。 安梨白的房间在尽头,此时已赶不及走回去了。 他与她对视一眼,默契地躲进他的房间。 由于他的房间向来整洁空荡,一时半会竟找不到一处完美的藏身之所。 她指着床示意他赶紧装睡,自己则蜷曲着身子,缩在另一边床沿。 脚步声由远及近,他们屏息以待。 “奇怪,阿青今天睡觉怎么不关门。”袁绮月在门外嘟囔着。 糟糕,她可能会进来。方才他担心关门声会发出动静,只好半掩着门。 他瞥了眼床沿边的安梨白,发觉这种躲避方式实在无异于掩耳盗铃。 “上来。”他掀起被子的一角,轻声说道。 就在安梨白愣神时,木门已被缓缓推开,发出极小的喀吱声。 来不及了。他一把将她揽上床,包裹进温暖的被褥中,罩得严丝合缝。 感受到袁绮月的靠近,他面上平和,故作已然入睡的模样。手边却触着她纤细的腰肢,而她无处安放的柔荑也搭在他精瘦的腰间,他们心跳共鸣,互相磋磨,又满是煎熬。 耳边,脚步声愈是靠近,他愈是不自觉地搂紧她,掌心濡湿。不知是他的汗,还是她的。 幸而袁绮月没有走到床前,仅随意察看一番,便走开了。 “闷死了。”她掀起被子,下了床。 再浓郁的夜色也盖不住她脸上一片绯红。 “我先回房了,爸妈的事明天再说吧。”她穿上拖鞋,往门口走去,哪知安深青拦住了她。 “怎么了。”她开口问道。 “对不起,姐姐。”他眼眸清亮,语气诚恳。 少女身形一顿,对上他的视线。 “我原谅你了,”她安慰似的摸了摸他的头,说道:“早点睡吧。” 她离开后,他躺在床上,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来。 好一会儿,盯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他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