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倾盆大雨淋在铁皮屋顶上,犹如黑夜里的困兽,不断冲击着这座古旧的屋子。 这是安梨白和安深青找遍学校附近的房源后,租的一室一厅一卫的房子。 由于一中位于老城区,周边的房子年代久远,价格却是居高不下,以目前的经济条件,他们只能在稍远的城中村租房。 这座位于某栋矮房顶楼的屋子虽然老旧,但设施齐全,租金低廉,水电全免,因而成为他们的最终选择。 搬进这个屋子的第一天,曾经鲜少做家务的两人将房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实用的家具也一并搬了过来,虽称不上美观,但也算整洁。 直至落日西垂,外面下起大雨,两人才搞定一切。 累趴了的两人都不想做饭,并且秉持着能省则省的原则,外卖也不在经济承受能力之内,只好用石头剪刀布来决定家务。 输的人做饭,赢的人洗碗。 安深青输了。 面对着熟悉又陌生的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大少爷”生平第一次宁愿多刷几套题。 到底还是得做饭的。他拿出手机搜索教程,准备从最简单的番茄炒蛋做起,再蒸一道排骨。 大概捣鼓了一小时,他才将饭菜做好端到桌上。 “我做好饭了。”他说。 噗嗤。安梨白刚从房间出来,就忍俊不禁。 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胸口,安深青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迅速将胸口围裙上的沸羊羊紧紧捂住。 “不准笑!”他气急败坏道。 哪知安梨白笑得更欢了。 “厨房里只有这一件围裙。”他解释着。 “还挺搭的。”安梨白发表评价道。 “哪里搭了?” “一样头脑简单。” 他就知道安梨白说不出什么好话。 “不逗你了,我饿了。” 安梨白搬了张椅子坐下,安深青也解了围裙,坐在饭桌前。 他迫不及待尝了一口番茄炒蛋。咸甜交杂的味道伴随着几片碎蛋壳的口感,实在难以下咽。 他又夹了一块排骨,吃起来清淡无味,肉质粗糙,甚至中间还泛着红,半生半熟。 上一次吃到厨艺翻车的菜,还是母亲做的。 回忆来势汹汹,旧疤再被揭起,令人疼痛难忍。 他沉默地望向安梨白。 只见她将夹的菜一一咽下,又吃了几口白米饭,随即匆匆起身,道:“我吃饱了,先去洗碗。” 水流敲打着洗碗槽,发出哗哗声,无情又无力。 若非观察到安梨白背对着他微微颤动的肩膀,他根本注意不到水声掩护下的啜泣,一声一声都是绝望和心碎。 再也无法视若无睹,他快步上前,一手把水流转到最大档,一手将她搂进怀中。 水流湍急,声音骤然变大,震耳欲聋。 他惊奇的举动让她短暂地忘了哭泣。她单薄的背贴近他的前胸,似乎有些许僵硬。 他转头,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耳廓边,细语着:“姐姐,我听不见。” 这句话好似爆破的水闸,引得她将这些天受的委屈、不安、痛苦一并倾泻出来。 她转身回抱他,双眼一闭埋在他的颈窝里。 独属于少年的干净气息给予她无与伦比的心安。 现在,在这里,她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首?发:pо18s??c?m(ω??1⒏ νi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