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展在郊外投资了一处私人会所,依山傍水,远离城市喧嚣。靳岑大多数时候都住在这里,故而他们把山口百惠也放在这里疗养。 叶一竹敲了两下门,里面没有回应。 靳岑替她把门打开,“你去吧,她醒来后一句话都没说过,杨展可不养闲人。” 说到底,她们这群人的仇,杨展没有任何义务帮忙报。叁番五次救他们,是因为靳岑,还有叶一竹帮他赢得地海工程的面子上。 “我从顾盛廷手里帮他拿下地海工程,养个人都这么吝啬?” 叶一竹冷笑一声,没有理会欲言又止的靳岑,推门走进去。 山口百惠坐在椅子上,阖目面对外面的朗朗晴空。 “你好,山口小姐。” 叶一竹的日语安静的女人有了些反应,可山口百惠还是身形未动,神情淡淡,如同一具木偶。 坐到她的对面,叶一竹拿了个苹果慢慢削皮,没打算和她兜圈子。 “听说你的中文名叫沉雨珍,很好听的名字。这里是中国,所以我就称呼你为沉小姐吧。” 她拿过来旁边一个空盘子,把苹果切成小块。 “离开家乡,飘洋过海,换了名字。看来,沉小姐也是想忘记过去,重新生活。” 叶一竹也不管她听不听,什么反应,专注切苹果,闲谈一般:“我猜沉小姐想要的新生,恐怕不是在银色海岸重操旧业,更不是到溪湖阁楼被折磨致死。” 余光瞥见沉雨珍交握在腿上的手指开始泛白,叶一竹无声弯了弯嘴角。 她扯下一张纸巾仔细擦手,打量着这个五官袖珍,可气质大方雍容的美人。 “沉小姐应该猜得到,我们是什么人。你得以脱离虎口,应该感谢我们。” 沉雨珍扭头看叶一竹,目光冰冷。 “我认得你,那天晚上在银色海岸,试探我的人就是你。” 她的声音如想象一般冷冽,只是因为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有些迷糊沙哑的破碎感。 “沉小姐记忆力真好。” 叶一竹拿牙签戳了块苹果递给她。 沉雨珍冲叶一竹幽幽地笑,“多谢夸奖,那天晚上之后,我就把事情告诉了李宇。只是没想到,你们居然到现在都平安无事。” 对她满是针对的话,叶一竹不气反笑。 “所以我说,沉小姐一定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沉雨珍目光下移到叶一竹依旧举在半空的苹果,神色微动,迟疑着接过来。 叶一竹暗自松了口气,把手中揉得没有形状的纸扔到纸篓。 “我们和李宇的恩怨,早在沉小姐在日本经历的那场事故之前。” “你们该恨我,甚至是杀我为你们的同伴偿命,而不是把我囚禁这里!”沉雨珍突然激动,把苹果扔回盘子。 沉默几秒后,等她渐渐平静,叶一竹才开口:“的确,你算是间接害死我朋友的人,我当然恨你。可比起去恨一个被利用的人,我更希望的是所有受到伤害的人转头,把真正的恶魔拉绳之以法。” 沉雨珍觉得天方夜谭,轻蔑开口:“你们玩不过他的。” “我们不是要和他玩,只是希望沉小姐还我朋友一个清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难道沉小姐被他扔到溪湖阁楼成为一枚弃子也觉得无所谓吗?” 两人间气氛瞬间紧绷,擦出浓烈火光。 “你被他们下药,整整昏迷了两天,如果不是我们冒死救你,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和我装糊涂?” 沉雨珍仰头充满防备盯着叶一竹,讥讽:“把我关在这里,威胁我为你们作证,站在他的对立面,无异于我去死。你们这样做,又和他们有什么分别?” “我从来没说过我们是好人。” 叶一竹站起来,逼近沉雨珍,却放缓语气。 “沉小姐,我们不是想为难你,和恶魔对抗会有什么代价和后果,我们很清楚。如果你肯回日本作证,证明华杰和渡边的死没有关系,我们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多么让人动容的条件。 沦落至此,“安全”,已经成了一件想都不敢想的事。 “当初李宇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沉雨珍脸色苍白,毫无波动地开口,深吸了口气,似在回忆,又像是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