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几月前。在仙桃县,有一户人家。 房屋主人是一对年轻的夫妇,两人身姿卓然,却都患有残疾。男的瘸腿,女的瞎眼。 “你能不能别摸了。”男子无奈又生硬的声音响起,止住女子摸索的动作。 她歉意道:“抱歉抱歉,记错方向了。” 房间摆设她明明暗地里用手丈量过,他不是在右侧吗?怎会出现在这,害的她不小心摸到。不过该说不说,摸起来手感真是一流,胸腹部的触感让人忍不住偷偷多摸了几把。 男子与她相处半月,知道她扁嘴的意味。不太习惯的再次开口缓和道:“你今日不出去吗?” “不去了。乞讨一日收获二十三个铜板,被人用石子换走二十个,给我剩了仨。” 仇子玉笑出声,道:“早跟你说了,乞讨行不通。” “你要是有点用,会让瞎眼的妻子去外头乞讨吗?” 男子的笑容凝固,他猝不及防的听到那声妻子,哑然失笑,半晌才说:“谁跟你说的我们是夫妻。” “外头都这么说,怎么,你竟然不认?” 他认不认?这是他说的算吗,他想反驳却望见不远处的女子双眼无神,面庞中带着几分紧张。 罢了。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吧。仇子玉想。 “你说是便是吧。” “那便好,我俩一个腿瘸,一个眼瞎,谁都甭想跑。” 敢情是在担心他不要她吗。 仇子玉无奈想到,若是不要她,怎么会冲去救她。 只是她都不记得了。 “那我晚上可以挨着你睡吗?” “为什么。”他们一直都是分床睡,她起先对他多有防备,这段日子似乎放松了些。 “我有点害怕,晚上看不见。” “虽然白天也看不见,但晚上黑的像墨水,我害怕。” 她自以为与他逐渐相熟,戒备心降低不说,与他的亲近之意也多些。 仇子玉说:“不行。” 闻言女子撇嘴,心里难过,却知道男子是说一不二的主,说不行就是不行。她只好点头,让自己看上去体面些。 “不行就不行吧,我也不是很想挨着你睡。” 她强作不在意,仇子玉也无甚反应,她只好灰溜溜的往外头挪。虽然与男子相处有几日,但他真叫人捉摸不透,她又是个瞎子,看不见表情,听到的语气都是硬邦邦的,叫她怎么猜? 她很想问他们为什么一直要留在这。他还是个瘸子,整日卧床。真是奇怪的人,奇怪的屋子!只是她想不起来她是谁,她来自哪,又要去哪。只好徒留在此处,不然她早早就把这个臭瘸子甩掉! 说不定她是被他拐来的?女子坐在门槛上,背对着堂屋,垂眉沉思。好烦人!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想了会,她肚子饿了。指望不上床上的贵男,她认命的起身去后院拔菜,和面,做菜坨坨。 “呕!”她好心的做了两份,二人正吃着,女人边反胃边咽下粗劣的菜坨坨。 仇子玉被她这举动弄的无奈,心道她这吃不了粗茶淡饭的样子跟十几岁有什么区别。 他是又想笑又心疼,明知故问道:“不好吃吗?” “好吃。”女子强撑,补道,“吐是因为我怀孕了。” 见她胡言乱语,仇子玉直摇头,他这些时日要被她的无厘头的乐观与豁达搞得哭笑不得。 二人浑身都是伤,她还失去记忆。真不知道她每日是因何活力满满。 “我吃饱了,我想出去走走。” “你去吗?”明明一只脚都迈出去了,问他只是走个过场。 “不去。”他的回答被她远远的落在身后。 明知道她说的出去走走不过是在前院踱步,但他还是撑着残腿挪到门边,倚着门框寻找她的背影。际遇弄人,他从未想过有一日会与她独处一室,还是在艰难逃生后。 女子散步,脚步迈得幅度极小,边走边抚摸着门口的篱笆。仇子玉望着她独行的身影,心中涌起阵阵遗憾,一城之主、手握重兵的许临清如今却沦落偏远山村。 “仇子玉,我抓到个蝴蝶!” 他因她而起的哀叹被风吹的散个干净,男子循声望去,见她手心正扑扇着个小蝴蝶。蝴蝶躺在她手心中,与其说是她抓住了蝴蝶,不如说是蝴蝶心甘情愿的停留在她手中。 “是蛾子。”他故意说。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