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度,让她一下子愣住了。 她从未想过,自己能睡那么久。 平日里要上值,便是休假中无需做事,睡到自然醒,也不会超过卯时。 怎么会? 还在惊讶之间,哑女又走上前来。 比划道:娘子,如今已近午,可要摆饭? 这回降香倒是看懂了。 她点点头:“好的。” 用过午饭,降香感到有些困倦。 如今囚在这院子里,一切未知,背后的东西,她也不愿深想。 便干脆顺着身子的意思,拉起被子躺下了。 哑女仍然在近旁服侍。 这一觉又睡得长。 醒来天已擦黑了。 降香却像是还没睡够。 手脚绵软无力,眼皮总忍不住要粘在一起。 哑女向她比划着差不多的话:娘子,如今快到夜里,要不要摆饭? 降香晕乎乎地坐起,点点头:“好。”是该用晚饭了。 当她拖着异常沉重的身子,勉强坐在食案边后。 忽然觉察到一丝怪异。 怎么会这么困,不应该呀? 怪异只在心中闪过一瞬,她便将其放到一边,持起手边的竹箸,端着碗用心地吃饭。 直到—— 竹箸不知怎的脱了手,滚到了她的脚边。 降香并不想去捡,反而生出如释重负的心情:终于没什么事情,要挡在睡觉之前了。 她连饭碗都放下了。 直接坐着打起了瞌睡。 半梦半醒之间,方才的怪异感越来越重,使她不得不惊醒过来。 早晨醒不过来,白日里又全睡过去。她坚信自己不是觉多的人。 那到底是什么导致的? 房里没有熏香,身上涂着的膏药她也熟悉。 那一定是入口的东西了。 午饭有问题,晚饭估计也差不离。 降香为长公主办事多年,又做怀王心腹,对这些十分警惕,一下便想通了其中关窍。 这药除了让她浑身无力,还有什么别的作用? 降香的心揪了起来。 这比死还难受。 死是已知的,忍一时的苦楚,腿一蹬眼一闭就过去了。而吃了药之后会怎样,她根本摸不透。 她的手指连着整个身子,都开始不自觉地颤抖。 降香不想惊动身旁的哑女。 费了极大的力气和决心,才将颤抖压下来。 好在没吃多少,她一直这么安慰自己。好在现在只是困倦。 这才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用饭。 饭菜只在口中绕过一圈,便全进了她的衣袖里——她不动声色地,将入口的一切食物,全吐了出来。 她打算等到夜里,背着人,将它们全处理掉。 稳妥起见,她应当会埋在院里。 身上乏困又如何,公主府有的是法子叫人不困。 她竟然都还记得。 可惜,降香的计划虽好,终究是棋差一着。 哑女搀着她沐浴,身子浸入温水里,她就上下眼皮子打架,一直等水凉了,才被冻得醒了过来。 好容易吹熄了灯烛,人一躺下,沾着枕头又要睡。 不过,降香倒不是跌在了倦意之上。 公主府教的法子是很有用的。 她手心里藏好了一块尖锐的碎瓷片,一犯困就往自己的大腿上扎,疼痛使她清醒。 也不知道这瓷片,是从哪里得来的。 或许是前几日,在满地碎裂的杯盘碗盏之中,悄悄昧下的。 话说远了。 降香没有跌在倦意之上,而是—— 月落时分,她悄悄跑进院子里,想要埋掉自己没吃的食物,却被谢承思逮了个正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