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那可不是呼天不应、叫地不 灵? 拉整衣领,整好腰带,束发时才发现习惯戴在顶上的紫金冠已经不翼而飞,再仔细回想,似乎和杜若 激战中给树枝勾断了帽带,伸手去摸脸侧,还有一道微微发痛的伤痕。 自己在功力完好的时候都这样给杜若打得狼狈,全身上下伤得七七八八,杜若那恶煞星,果真是恶煞货。这次是侥倖仗着自己门中剑法杀招「回天」和萧珩显然江离春出品的火弹,好不容易才给逃过, 下次要是碰上,说不定也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场恶战仍然心有馀悸,要是哪一招差个一分一毫,恐怕他或萧珩都留不下这一条 命。饶是如此,如果江离春没有即时到来,他们也会落个一死一伤。 但是两个活下来的人,还是有一个要走向死亡。 柳秋色心头微微一凉,蹙紧眉头哼了一声,想要驱赶开那种不祥的感觉,提剑便步出了上房,准备往 含香楼去。 从客栈到含香楼的路程,大约是马车三日车程的距离,一路上柳秋色就在马车内调息,内伤好了六七 成,觉得气力比在客栈之时好得多了,待得到了含香楼势力范围内,柳秋色这名字一报,立时便有含香楼楼人来迎,礼数周到,准备齐全,就怕哪一丁点儿小细节让这柳二公子不满意不舒适了,尽心尽力,鉅细靡遗,宾至如归。 马车换了,楼人捧着一盘亮澄澄的银子代付了车资,恭恭敬敬把柳秋色请下车来,迎上楼中准备的车 马。车马到了含香楼门前,又是恭恭敬敬把柳秋色给请出车子,拱手抱拳地迎进楼中。 主楼内大堂极为宽敞,中间有个极高的天井,四周栏杆漆着暗红漆色,桌边摆放几盆插枝海棠,有西 府海棠、垂针海棠等各种名贵品种,一派富丽堂皇。含香楼楼主风逸华早已闻讯候在里头,一见柳秋 色那张清丽无双的容顏,立刻笑着一展折扇,快步迎了上来。 「秋色,你可让我好找!」 风逸华那翩翩瀟洒,笑容与海棠相互辉映,极为夺目:「你追去玄仙教主一日一夜,左等右等不见你 回来,连个讯儿也没有,我担心你安危,派了几个家人满江南地找你,就怕你着了玄仙教主那大魔头 儿的道儿,这番回来,可让大伙儿都放心了。」 见柳秋色眉眼四下一瞟,风逸华观行知意,说道:「其他正派的同道都在东厢里头,兄弟遇上了什么 事情,我自会尽力解决。」 柳秋色顿了一顿。 「……也不是什么事情。因为一些缘故,我与『傅粉绿衣郎』杜若交上了手,给他暗算了,不知暗器 有无淬毒。」 风逸华见他含糊带过,知他是不愿说明,也极有风度便不追问,只道:「这个容易,适才正巧有位高 人来访,便是人称毒中之最的『七步死』。会毒之人,自然便懂医理,你随我来,我替你引见引 见。」 七步死,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七步死,同样没有人知道他的长相。 七步死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没有人知道。 见过他的人,都已经成为死人。 见过他的人,都再也说不出话来。 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和「傅粉绿衣郎」杜若不一样,七步死甚少涉足江湖,也甚少为非作歹。 他只杀过三个人。 第一个是西陵国上一任皇帝乐光,諡号宝成,是为宝成帝。 宝成帝驾崩,监国太子怀瑾即位,年号永瑜,人称永瑜帝。永瑜帝元年,北方燕然来犯,五十万大军 压境玉庸关,举国上下,莫不惶恐,这一年,七步死杀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