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强壮汉子,腰间皆佩朴刀。看上去已等候齐朔多时了。 见他出了门,领头的汉子连忙迎上来,抱拳行礼,言语间十分恭敬:“元先生,我们已经按照吩咐,将人绑了起来。” 这汉子与其余人不同,身量不高,但形容却精瘦灵巧。 “辛苦吴兄,也辛苦诸位了。”齐朔斯斯文文地回以一礼,周身皆绕着一种令人亲近的气质,一点架子也无,“之后还要麻烦吴兄,继续盯着礼部侍中柳家,尤其是柳家二小姐。若有异动,便同今天一样报与我,不必经过元宝。” 他口中的吴兄,便是这名矮小精悍的领头汉子。姓吴名移。 行完礼,齐朔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铜板,往每位汉子的手中都塞了几枚:“元贞囊中羞涩,只得这些铜板,若各位大哥不嫌,可拿去沽酒喝。” 齐朔嘴上说着钱不多,但每人所得,都不算是小数目,切四两牛肉就半斤酒,是绰绰有余。 汉子们当然连声称谢:”元先生太客气了!“ 收了铜板,吴移又开口问:“先生之后打算怎么做?” “劳烦诸位,先带我去看看他吧。”齐朔答。 “好,先生请。”吴移揖身伸手,请齐朔先行。 几人皆拣着僻静的小路走,避开人。 曲曲绕绕几番,终于到了城边一座废弃的荒宅。 荒宅门口,另有几名壮汉守着。 齐朔掸掸袍子上的灰尘,跨过门槛,领头进了门。 ——里面五花大绑地扔着一名年轻男子。他的手脚皆被粗麻绳牢牢捆着,动弹不得,头上套着麻袋,不叫他眼睛能看见;嘴巴里也塞着麻布,不叫他发出一点声音。 虽在如此情状下,看不清脸,但仍不难辨认出,此人竟是韶声心心念念的何泽生! 齐朔静静地立着,歪着头,细细地上下打量着他。 “把他送回去盯着。过几天会有人送他一笔不菲之财。取了财,便照原计划行事。”齐朔背向着同来的汉子,吩咐道。 他动也未动,连眼珠子也不动。 宛若一尊白玉像。 日光透过衰朽的门窗照进来,照在他身上,仿佛将这间布满尘土的破屋,都映得光彩了起来。 若是韶声能在,估计又要红着脸不敢直视,或是情绪上头,斥他花枝招展,不知演给谁看。 “是,元先生。”汉子们顺从地对着他的背影行礼。 “唔唔唔!” 地上的何泽生听见有人声,突然猛烈地弹跳挣动起来。 他的脖子挣得通红,青筋突起,一鼓一鼓地跳动,将地上的灰尘、蛛网、木屑,蹭了满身。 齐朔视若无睹。 他转过身问:“还有别的事吗?” 头领回:“没了。” 齐朔颔首:“好。之后几日,劳烦大家。若是有什么难处,可在老地方做暗记,元宝会定时去帮忙的。” 交代完,他又同方才在家门口一般,将铜板亲手交给了守在门口的几位,用的也是同样的话术。 “元某这便告辞了。” “别忘记了,替我将准备好的礼物,拿给宋头领。“ ”便说元弟近日琐事缠身,与宋哥哥见得少了,请哥哥见谅。送上薄礼,不成敬意,来日定会提上好酒,登门赔罪。” 齐朔留下话,施施然离开了这座荒宅。 这里的宋头领,是新来京城的流民首领宋士光。 他竟不知是在何时,与宋士光,有了能称兄道弟的交情。 “能为元先生效力,是我等的荣幸。”汉子们的回话,意外的整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