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清的大房子里果然只有珍姨。今天珍姨做的甜品是榴莲班戟,老规矩,两个孩子每个人都是双份。 “小翡不在,我给他放冰箱。” 裴珈兴致缺缺,吃不下第二个,也递给珍姨,说,“这个您也先放起来吧。” 直到她洗完了澡,许翡也还是没有回来。房间隔音太好,到现在也是个缺点,裴珈耳朵贴墙面上,也听不到隔壁许翡房间里有半点动静。 她只好三番几次地打开房门探着头瞧,从门口的方向正好可以看见餐桌的一角。不知道是第几次通过那个崎岖的角度,终于看见餐桌边上出现了一个人。 裴珈来不及多想,随手把干发帽挂在门把手上,踢里踏拉地跑下楼。 确实是许翡。是18岁的少年许翡,黑色的头发短短的,干净清爽,制服短袖衬衫的领口处露出一小截白皙的锁骨。 这时候的许翡比裴珈的老公许翡,要清瘦一些,可是也足以让人心动。 她的心跳震耳欲聋,蹦跳地让胸膛都感到轻微不适,抑制不住喜悦的同时,突然生出些没来由的紧张。手心潮热一片,紧抓在睡裙两侧。 这大概就叫「近乡情更怯」,裴珈乱糟糟地想。 “许翡。” 离他距离近了,裴珈走得很慢,叫他。他应声抬头,紧接着把手藏在桌子下面,像是干了什么坏事被抓包。 四目相对时没人先躲开,裴珈是想多看看他,许翡其实是不敢看的,又不安,可更舍不得移走眼神。 她笑得真开心,好看得晃人眼,半湿的头发散乱垂在胸前,皮肤白得发光,柔嫩发粉,身上也好香。 许翡一瞬间以为自己在做梦,他经常做关于裴珈的梦,以为现在思维更猖狂了,还没入睡就已经产生了妄想。 裴珈从没有这样冲他笑过。 许翡喉头发紧,粘得发不出声,独属于裴珈身上的清甜气味越靠越近。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裴珈坐在旁边的餐椅上,甚至还向他的方向挪动了一些,柔声问 这次不是粘住,而是好像脖子都被扼制死死的。 许翡觉得自己的心跳声都要吵破耳膜了,吓了一跳,“噌”地站起身,只想要逃开。 他没遇到过这种场面,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是裴珈坐在他身旁,主动和他搭话,香香软软地靠过来……许翡头皮都产生了麻意。 明明,他从来都是,只有远远默默注视她的份。 “你干嘛去啊?”许翡饭才吃到一半 裴珈的手握住了他的胳膊,他整个人几乎是抖了一下,像是某种应激反应,而后僵住,动都不会动了。 他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裴珈当然发现了,包括他瞬间泛红的耳根和脖颈,心里偷笑。 下一秒看见许翡右手上的伤,手背指骨和指关节都擦破了,又红又肿。这伤势挺眼熟,和他打尹大海那次差不多。裴珈茅塞顿开,今天大概是许翡打了郑齐铭的日子。 那位郑小公子脑震荡住院,郑齐铭的爸妈不干了,要学校给许翡处分,甚至是开除学籍和坐牢,是爸爸出面摆平的。 当年的裴珈是在这件事发生好几天之后才得知的,许翡说自己没受伤,给她看了左手,她当时还真就傻乎乎地信了。 “坐下。”裴珈向下拉了拉许翡的胳膊,他不动,裴珈又拉了拉,“坐下,我看看你的手。” 许翡总是会听她话的,裴珈相信,她仰头看着他咬得发紧的下颚,不再出声。片刻无谓的僵持过后,许翡果然重新坐下来。 “怎么伤的?”裴珈装作不知道问 医药箱放哪来着?她记得之后腿摔破了的时候许翡就是在餐厅和走廊这部分的某处拿的。 裴珈依次打开几个储物柜的门,找到了。许翡看着她从医药箱里拿出碘伏和药水的时候,那眼神用惊恐来形容也不为过。 裴珈大大方方回看过去,抓他的手,刚碰到指尖就缩了回去。 “干嘛?怕我?”她心里有点酸,重新拉他的手,力道很轻怕弄疼他 “……不是。” 裴珈牵他的手,裴珈在给他上药。许翡皱着眉头死死盯着,喉结不断地上下滚动。 这应该就是梦吧? 如果不是梦,实在没法解释。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