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液透过鞭子渗出来,袁婉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压抑又血腥的味道。 哭丧声停止了。 身量高挑的男人一身玄色,压迫感直逼脑门,阴狠如鬼魅。 从刚刚就一直密切注意他们的皇帝陛下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嗓子发紧,像是有一把刀隔空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场面僵持。 一只小手缓慢揪住了男人的衣袍。 在场的每个人都恨不得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偏有个不怕死的送上门,众人几乎能够预料到她的结局。 其中有一位老臣慢慢地背转过身。 姜馥心中其实也有些不安,不过,她必须得赌一把。 男人身形一顿,垂头看抓着自己的那只手,胸腔好像被根羽毛挠了挠。 痒痒的。 李砚蹲下身子,小心地避开她身上的伤口,把她轻轻地抱了起来。 她赌对了。 姜馥得寸进尺搭上他的脖子,惊讶地发现李砚的耳朵已经通红。 还是个害羞的。 一切都有了解释。 若是单纯利用,犯不着得罪皇帝。他完全可以借着刚刚以下犯上的由头把她舍弃。 可是,他没有。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她不关心。 局面变得简单起来。 “陛下,您刚登基,可得悠着点儿,您的后宫代表的可都是陛下的颜面。今儿咱家就替陛下教训了一下,陛下,您不介意吧?” 言外之意就是他若不好好听话,随时都可以换个人顶替他的位置。 戳中要害,李牧的脸色变得灰白,即使再强装镇定,额头上的青筋也暴露了他的情绪。 “对,掌印做得对。”他咬着牙说道。 这个李砚,先是违逆圣旨,再然后又是公然打他的人,包庇罪犯。若是之前他在朝堂上步步受制还是留有颜面的,现在就是完全撕开了他的脸,让他难堪。 背在身后的手又紧握成拳,然后又忽的松开。 带着狠意的眼神扫在李砚抱着的姜馥身上。 她绝对不能留。 祭礼还没结束。 姜馥一直努力地想靠近父亲的木棺,但李砚抱着她一直站在外围,远远地,她根本看不清。 狗皇帝突然杀死她父亲,又想把她置之于死地,现在又公然给她父亲办祭礼,到底在隐藏什么? 谜团在她心中盘亘。 她有些挫败,她对李砚的喜欢还是有点没把握,她不能肆意妄为。 祭礼结束,李砚冷冷撂下句话:“陛下,我等着您的答案。”便转身大步抱着她走了。 李砚的步伐极快,姜馥被颠得有些难受。 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马车疾驰至一座府宅。门梁高大,上头刻着“李府”两字。门口的两座石狮子庄森威严。 李砚把姜馥抱下来,一路大跨步抱入房中。房门口已有三位太医和六位婢女在等候。 原来跑这么快是为了给她治伤呀。 姜馥不动声色地瞥他一眼,神情难得放松下来。 除了双腿之外,她的后背也有很大一块的烙伤。 几名太医把她腿包扎完后,都很默契地停了下来。 其中一名太医有些欲言又止,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才沉声对着站在房里的李砚道:“大人,公主的伤有些在背部,还请大人回避。” 刚刚在给公主医腿的时候他就想说了,一个姑娘家清清白白的,被人看了去。 虽然对象是个太监,还是有伤大雅。 “你们都下去,我自己来。”被突然点醒,李砚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姜馥,双腿包扎着,衣衫半露,一副惹人疼惜的模样。 不知被多少人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