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料未及她会过来,以为出了急事,季庭宗穿上外套,拉开房门。 卷起的细风,搅动室内蒸腾的沐浴香涌出。 胡蝶恍惚一瞬,下意识看向他喉结,下颌几粒水珠滑落,没入衣襟。 她眼睛比白天更红,更肿了,像两颗核桃,季庭宗拧眉,“医院有情况?” “爷爷还没醒,体征平稳了些,爸妈守着,哥也在,我回家拿换洗的衣物。” 胡蝶径直走入,保温盒放在茶几,“正巧保姆炖了花胶参汤,我看你下午什么也没吃,顺路送来。” 季庭宗眉头皱得更紧,敞开门,“齐老病情不稳定,你该尽快回医院。” “知道,我看你喝一碗就走,你是爸带过的兵,跟他年轻时一样,忙起事情不管不顾,况且还是为了我,我担心你…” 知道她有那方面的心思,他更抗拒这类暧昧的话,打断她,“胡老师——” “我读实小三年级,就听过你在四中茬架的事,你大我五岁,叫我老师吗?”她盛出汤,推到他面前,“女人不喜欢被叫得老。” 季庭宗揉着眉心,“太晚,我没胃口。” 他话里有逐客的意思,点到为止,一如既往的疏离,是想劝退她。 胡蝶一言不发,心里有不甘。 北京饭店曾用来款待外国元首和国际外宾团,装潢复古豪气,墙布,地毯是配套菱格花色,季庭宗坐在小客厅沙发。 旁边一盏落地灯亮着,光影微醺,勾勒他骨骼和轮廓,与生俱来的男人味,二十岁时,颇显意气风发,三十岁,四十岁,这样的气韵,也不显得沧桑。 胡蝶一度觉得,他是他们这一批大院子弟里,变化最大,沉淀最深的。 她回想起那通电话里的女声,鼻音很浓,明显没睡醒。 凌晨四五点,能错接他的手机,两人的关系,已经亲密无间了。 季庭宗对她一贯克制把持着得体的分寸,胡蝶想象不出,他不在孑然一身,陷入情关的泥沼,沉沦在原始的欲望里时,会是怎样一番动人心魄的景象。 她攥紧手指,喉咙里像扎了无数根毛刺,“你跟那姑娘,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季庭宗与她对视,似在分辨她的意图,半晌才答复,“二月份。” 胡蝶心脏绞了绞,“是哪家千金?” 男人起身,避而不答,“时间太晚,我让司机送你回医院。” “庭宗,这么多年你心知肚明,为何从来不给我机会。”她不死心,情绪异常敏感,“你始终讲分寸,从未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