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里还是没动静?”崔沅绾敛眸,“方才来的路上,我身边女使竟在连廊地上捡到了麋脂。偌大的府邸,不曾有半个黄门郎。难不成是有不检点的女使与汉子私会,欲想用麋脂掩盖?” 说罢,三姨娘便羞红了脸,尽是难堪。不过还是强打精神,“这麋脂可不是什么好物件。府上就只有大哥二哥两位血气方刚的好儿郎,昨日大哥成婚,二哥照顾大父,筵席将尽时才匆忙赶来,讨了杯喜酒喝便回去了。不知是哪位有心人把这脏物件丢了出去,倒是叫新妇看了笑话。” “不止,我这女使还在假山后发现一肉苁蓉。此等淫|秽物件,竟被随意弃滞在院子里,当真是世风日下啊。”崔沅绾看向躲在五姨娘身后的二姨娘,满是讥讽意。 她当崔家是大户,里面的人再差也总比市井村妇来得好。不过才到府上一日,竟就发现了几桩肮脏事。 五姨娘虚荣好事,墙头草两边倒。瞧见她得于氏喜爱,便厚脸皮地往前贴。三姨娘与汉子有私情,又恐肚中有喜,便暗中使坏,想叫那糙汉子变成阉人。不曾想汉子虽粗鄙,却也不是个没心眼的。常被三姨娘欺凌,竟把状暗自告到了崔沅绾眼前。 彼时崔沅绾还呆在闺房里数嫁妆,听到这般有趣荒唐的事来,不禁笑出声来。 而二姨娘,如狼似虎,晏梁喜爱六姨娘的细柳腰,便整日卧在六姨娘房里。二姨娘先前小产,身子大伤。晏梁不往她屋里去,她又难耐,自然只能靠这些角先生度日。 至于这大姨娘四姨娘与七姨娘,素来好欺凌于氏。见人痴傻不堪,又不得晏梁喜爱,吃穿用度,都给于氏收紧。偏偏仗着大哥二哥公务繁忙,干脆做起“假账”来,稀里糊涂地给糊弄了过去。 崔沅绾是初来乍到,可也不是傻。尚在闺中时,便把姨娘外室的底细给查了个清楚。 这些姨娘外室,竟还不如她崔家的张姨娘聪明。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她这家舅吃晏老的本,脑子却都分给了家里两位儿郎,什么人都敢往家里带。 崔沅绾这番话算是暗自与姨娘撕破了脸皮,当然也是再明显不过的警告。 众位姨娘的腌臜事都在新妇手里存着底,这下哪位姨娘敢同人作对。 大姨娘机灵,见眼下场面一发不可收拾,便想赶紧叫这位不好惹的新妇赶紧走。 “新妇,时候不早了。晌午头大哥便放衙回府了,你还是快些到屋里拾捯一番,等着接郎婿回来罢。”大姨娘说道。 二姨娘随即接话,“是啊,燕尔新婚,郎婿与新妇定是有百般体己话要说。新妇还是快些走罢,任我们这群姨娘在此处说会儿话。” 崔沅绾见状,也不想再同这些俗人胡搅蛮缠下去,她还嫌晦气呢。 方才往屋里折返几步,不曾想再迈步,竟又被人堆里藏着的哪位姨娘给绊了个趔趗。 “娘子,当心。”秀云心急眼快,赶忙搀扶住崔沅绾。 “无碍。”崔沅绾回道,低头一看,原来身上的衫子往下落了几分。 雪白的肌肤上落着点点红梅,从脖颈一侧,绵延而下,余下的尽数掩在抹胸里。 “噫,可真是得罪了。我这脚方才站得麻了,想着赶紧甩几下,省得闹出笑话来。不曾想,这脚竟是把新妇给绊了个趔趗。” 崔沅绾转身看去,说话人面生,不是姨娘。许是位得宠的外室罢,竟生了熊心豹子胆跟众姨娘一同见正房。 “无事。”崔沅绾若无其事地把衫子拽好,“妻妾与外室有着天壤之别。舅家向来守礼懂法,自古以来,外室都不配与妻同室。既知自个儿是见不得人的外室,还是守着老祖宗的礼行事好。” 那外室是三姨娘身边的人,怎能容崔沅绾这般贬低她,忙护着:“新妇,你这初来乍到,怕是对舅家有误解。你面前的这位外室,可是眼下你家舅最疼爱的人,不日便会上门为八姨娘。再怎么说,也是个半个小姨娘,你可不能如此无理。” “那新妇就等,什么时候外室子成姨娘了,再来与我家姑一同饮茶罢。” 说罢,崔沅绾便抬脚走了出去。身后一阵埋怨声,她毫不在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