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法同样适用于朝堂。” “爹,你这番话可真是定了儿的心呐。没有爹,儿都不知该如何办了。”晏梁谄媚笑道。 “多余的话不必再说。”晏老摆摆手,“你把后院处理好,我叫烧高香了。回去后使些手段,压压城里的风闻,把这风闻往夏家上赶。记着,你要把操闲心的老百姓当成为新法铺路的棋子。当然,切记,不能叫棋子知道自个儿是棋子。” 晏老的话天花乱坠,晏梁一时反应不过来,只点头说是。 “儿先走一步,爹你慢慢操练。”晏梁点头哈腰,转身快步出院,自然没听到晏老一声声叹息。 晏老放心不下,叫来宅老,吩咐道:“你也记得给他写封信,就把我方才所讲一五一十,完完整整地写上去,催他赶紧落实。” 宅老说是,感慨着他用心良苦。 杏花落满地,晏老只觉面前是光明大道,心里无比畅快。当初他跟着先帝安邦建国,后功成身退,才保一身晚节。时过境迁,那个三日一饥荒,五日一蝗灾的苦命时候再过去不回。现今天下太平,新法颁布,百姓的日子只会愈过愈好。他们吃的苦是值得的。 晏老闷了口烈酒,拿出一把重剑来,在树下飞快挥着。 * 崔家出事后,崔沅绾便住到崔家去。晏绥心疼她操劳,想接她回府上,都被她一口回绝。 “我爹爹尚在牢狱之中,我娘毫无主见,我姨娘早不知跑哪儿了去。若我也不在家,我崔家当真是要没落下去。”崔沅绾眸中光彩早黯淡了下去,她提不起半分兴趣来,再在晏绥面前说些好听话,同他嬉闹一番。 “可你是我的夫人,你冠以我晏氏的名,何况你爹娘他们……” “那又如何?”崔沅绾抬头对上晏绥不解的目光,“我嫁到你家去,我便与娘家毫无关系了么?我是崔家女,不是晏家孩。” 晏绥被她这般罕见的倔强模样给惊了住。从前崔沅绾在他面前,是娇怯的,是明艳的,是会说着轻佻话戏谑他的,是肆意张扬又听话的。 她是披着精美外衣的娇莺,是有脾气不窝囊的狮猫。可她今日是浑身扎满刺的芍药,是犹豫踌躇的怯鼠。她不该是这样的,不该不听他的话,不该与他大声辩驳。 可崔沅绾从不是他以为的受人拿捏的菟丝子。她对你笑起来,便是天宫里的菩萨下凡施舍。而她心狠起来,便是比观里的道姑绝情更甚。 而晏绥更是发现,他喜爱的正是这般多变的人。他觉着悲催,因为崔沅绾的反常倔强模样,更激气他心底最深层的欲|望来。 征服这样一个有独特脾性的人,该是多么有趣啊。 眼前的嫣红唇瓣张张合合,似是在吐露什么愤懑不堪的真话来。可晏绥听不清,听不见。崔沅绾蹙眉含泪的可怜模样,是多么叫他为之倾倒啊。 “说的在理。” 晏绥听见自个儿蓦地说出这句话来。他连崔沅绾方才在说着什么话都不清楚,却仍觉她说的在理。他选择纵容,有底线的纵容。毕竟待在崔家,再也无法与那群腌臜种意外相遇了,不是么? 崔沅绾蹙起的秀眉,也是在听了晏绥这番奇怪的话后,展平下来。 方才她说晏绥只顾自个儿贪图享乐,半点不顾她的情绪,这般自私的爱令她不耻。她以为晏绥会将她生吞活剥,毕竟按照往常,她无意调侃一句,晏绥便会发疯,压着她不玩得死去活来,便不肯叫她下床。 晏绥应当把她锁起来,狠狠发||泄一通才是。可他并没有,附和着她的话,说在理。 “你……允诺了么?”崔沅绾身子定在他面前,颤声问道。 “自然。”晏绥说道。他丝毫不觉自个儿早被崔沅绾的一番做戏给蒙蔽了去,他相信崔沅绾眼里的泪不是假的,他相信崔沅绾如此焦急,全是因为家人出事,而不是急着逃离他。 自我麻痹沉醉的人没有半分理智可讲。 晏绥走得悄无声息,他走得这般轻易,叫秀云都觉着心里不安。 “娘子,姑爷竟舍得把你放出来了?当真是不可思议。”秀云满脸震惊,今日倒是重新认识姑爷一番。 往常,若是她家娘子敢提逃离之事,晏绥急得打断她的腿都有可能。可眼下,姑爷竟肯把娘子放归娘家,叫她安心待在娘家,一切有他。 寻常人家的郎婿大抵都会是这般。可她家娘子的郎婿不是旁人,是阴狠邪性的晏绥。晏绥能做此让步,好比饿狼放走猎物一般,叫人震惊。 崔沅绾拿着书卷,支手靠在软塌上,任由秀云给她染着新蔻丹。天昏昏黑,屋里点着几盏灯,暖黄的灯火映着崔沅绾面如波澜的媚脸,瞧不出白日里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