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颤抖着, 眼皮止不住乱跳。 “大夫,这法子稳妥么?”王氏看着女大夫一层层解开崔沅绾身上的衣襟, 不禁开口询问。 女大夫看不惯她这心口不一的模样,不客气地回话:“夫人若是担忧二娘子身子,何不等二娘子醒来与她商议?再说这法子不是夫人求来叫我照做的么, 夫人心知肚明。” 王氏吃瘪,恶狠狠瞪她一眼。今日确实是叫二姐来出点子的, 可她竟莫名晕倒过去。趁着女大夫候在屋里,择日不如撞日,干脆今日把事做完。 二姐是她拼死拼活生来的孩子, 她只要几滴心头血, 又死不了人,有何不可?先斩后奏, 想是孩子不会介意。 王氏见女大夫从药箱里拿出一包粗细不一的银针,摆在床榻边。女大夫低头仔细打量着手里的银针, 似在挑选哪根最合适。 王氏比热锅上的蚂蚁还急,绕着圆桌走来走去。她实在不忍心往床榻上多看一眼。崔沅绾静静地躺在那里, 静得好似连呼吸声都放慢几分。 狠心把里衣都撩开, 里面裹着的是月白肚兜。女大夫只觉眼里的细嫩肉要把她的心都勾了过去。往上偷瞄几眼, 被里衣盖着的脖颈一侧, 落着几处红点。 婀娜多姿的小娘子,昨晚还与郎婿恩爱缠绵, 今日竟要被亲娘要了半条命。 这夫人不知从哪得知, 取女儿的心头血, 能解儿子身上百病。按说十指连心,心头血便是指间血。可夫人执意要在小娘子胸前扎来几滴血,瞧她那执拗模样,女大夫不愿费口舌相劝。 女大夫自然不知慕哥儿是被人下了毒,只当是得了怪病。两人的娘家亲戚是再疏远不过的表亲,若非她重金聘请,女大夫根本不会来帮这忙。 “夫人,你点点头,我就取血了。”女大夫手里捻着最长最细的一根银针,往空中比划几下,只待王氏一句回话。 王氏仰头往里望一眼,手刚抬起来还未有所动作,骤然被一声动静给震慑了住。 “砰!” 踹门声震耳欲聋,花鸟红木门扉被踹得几欲要砸在王氏身上,她嘴唇发白,颤身往门外看去—— 晏绥一身紫袍,幞头如猎食的鹰隼一般,盛气逼人。黑靴踏地,劲道之大恨不得把地踏裂。屋外天阴沉,晏绥面色要比翻腾的黑云还瘆人。那双眼死死瞪着她,王氏从未见过他这般气急败坏的模样。 然晏绥只瞥她一眼,随即侧首寻找崔沅绾的身影。 王氏心里发怵,屋外养娘都颤颤巍巍地跪在晏绥脚边,大气不敢喘。 真是一群怂种,竟容忍外男闯入后院。王氏啐了一口,装模作样地走到晏绥面前,趾高气扬:“女婿,擅自闯入我家,是不是太冒犯了?你可睁眼看看清楚,这里是崔府,可不是你晏家!我也算你半个娘,你对长辈就是这般无理态度么?” “娘?岳母还有脸自称为娘?”晏绥讥笑道。 王氏一听,脸色大变,指着晏绥欲想骂粗口,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她竟被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吓得两腿发抖,差点就要栽倒一旁。 “我不跟你多说。”王氏见晏绥要迈进来,忙伸手阻拦。权势滔天又如何,在她面前还是得毕恭毕敬地喊声岳母。 “让开。” 王氏偏不,非但强撑着站得更稳,还愈发嚣张,扭头朝屋里喊道:“女大夫,愣着作甚,还不快动手!” 只是半晌不见动静。王氏心里一慌,叫嚣声更大:“你是聋了不成?快动手啊!” 王氏半侧着身,脸恨不得贴到女大夫身上去,自然没看见晏绥袖藏玄机。 身子乍然发冷,王氏猛地扭头,竟见晏绥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眸里无半分感情可言,看她如看一头不知天高地厚的牲畜。 身后传来一阵闷声,那女大夫竟滚了出来,双臂脱臼,无力地垂到身侧。拿银针的右手更是拐成了比屋檐还翘的弧度,银针一转,竟刺到了女大夫掌心里。银针有蜡烛那般长,直直钉入骨肉,掌心被刺穿,划开一个大口子,骨肉与手皮黏连,血腥味一下蔓延开来。 女大夫痛得眼珠都要瞪掉了来,她连开口喊痛的力气都没有,滚到圆桌边,撞上桌腿,身子抖几下,随即晕倒过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