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晏绥提着长剑,把姨娘的人头都给割下来。人头挑到杆子上,四肢不全,身上的肉都被两头狼吃了去。 晏梁吓得屁滚尿流,捧在手里的娇花,皆因得罪了崔沅绾,不得好死。 “你这般行事,她知道么?”纵使再无情,可崔发还是本能地站在王氏身前,替她受着晏绥晦暗不明的眼神。 “这要紧么?”晏绥嗤笑一声,满不在乎。 “岳丈岳母欠她的,我会一件件补回来。崔家该有的繁荣昌盛,自然不会缺席。我只向岳丈岳母索要她而已,这不过分罢?” 王氏捂着肿胀的脸,满心不愿:“女婿是什么意思?就是死在外面,二姐她也是我崔家的人。” “疯妇闭嘴!”不等晏绥说话,崔发便转身吼道。 “你这嘴要是合不上,不如叫牢狱的倡女给你把嘴缝上。”崔发说着狠话,可面上却使劲给王氏递眼色。仗着背过身去,晏绥看不见,崔发竭力瞪大双眼,示意王氏收敛。 奈何王氏看不懂。她心里装着的是慕哥儿,她儿躺在床上受病痛折磨,而二姐就这般轻易得到解救,老天爷当真是瞎了眼。 “女婿,一家人就不要在我面前藏着掖着了。你岳母笨,不如你干脆说这毒怎么解罢,那养娘又跑不了,慕哥儿病一好,我就赶紧处置发落她。”王氏强撑笑意,内心不知骂了多少句贼囚根子。 “岳母当真是爱子如命。”晏绥讥笑道。 连自个儿身上有毒都无心顾暇,一门心思都扑到慕哥儿身上。 “此毒便如二姐所言,无药可解,七日后自会散去。”晏绥说道,“岳母信萨满的话,难道不知,慕哥儿这是被人下了降头么?若硬给慕哥儿灌药,不日府里便会多一位小黄门郎。” 王氏听罢,惊讶地张大嘴。 “你胡说什么,我儿怎会成为一个腌臜阉人?”王氏喃喃自语,腿脚一软,被崔发给扶住。 “慎庭,你可能把话再说的明白些?”崔发稳住声音,还想维持自个儿肃穆长辈的模样。 晏绥轻笑道:“张氏买通翟养娘,撺掇岳母点情香受孕。此情香是西域产物,只会影响小孩心智,对大人无害。慕哥儿常守在岳母身边,天长日久,情香生毒,凑着凉快时候,一触即发。” “张氏屋里点的是另一种情香,此香以男身为寄居处,传到旁的女眷身上,致使女眷无法生育。岳母身子本就孱弱,被这情香催出病根,自然也在体内结成了毒。” 怪不得不愿开口说。长辈情|事被晏绥这个小辈云淡风轻地说出来,更叫崔发觉着难堪。 说的这般仔细,就崔发觉着他与张氏快活时,晏绥的人也在外面盯着。 “岳丈,张氏心思歹毒。不光伤了岳母的身子,还叫府里上下女眷都难以生育。”晏绥把崔发的窘迫尽收眼底,话比三九天还冷。 “这就是我心心念念的小妹么……” 崔发腿脚一软,这下倒成了王氏搀扶着他。 张氏用心如此歹毒,二人谁都没想到。夫妇二人,摸爬滚打多年,竟被一市井俗人轻易拿捏。 夫妇相顾无言泪千行,晏绥也不欲同二人纠缠,出去见秀云绵娘跟着一群养娘跪在地上,绵娘胆子小,他走一步,她身子能颤百下。 “罚一年俸禄,回去掌嘴……”话到嘴边又赶忙收了回去。崔沅绾最是在乎这两位没脑子的女使,她的人,晏绥可不敢动。 晏绥皱起眉头,满心不悦:“回去跟早山长空学学怎么伺候人。” 秀云跟着崔沅绾见过大场面,晏绥发疯她早见怪不怪,按着绵娘的头磕地,连连说是。 天阴沉沉的,刚迈出府门,暴雨倾盆。垂柳被风刮得枝干歪扭,柳叶被雨打湿,落了一地。 身旁亲信撑着一把纸伞,护送二人坐上马车。 “主子,殿前司的马怎么处理?” “处理?”晏绥轻笑,“炔以,你该注意用词。马与那些人可不同,不要动不动就想杀之而后快。”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