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在纸张的内容上。 对佐原来说,时间彷彿就此静止了。不管他做出什么反应,都感觉异常缓慢,远远不及秘密倾泻而出的速度。他睁大眼睛,松开手中收起的所有纸页,往英二奔跑过去。然而就在他伸手要抢走纸张时,因着多年来在球场上培养出的直觉,英二下意识地将手往后举高,眼里只有纸张的佐原就这么撞在他胸膛上。 「不能别还给」佐原语无伦次,声音像从牙缝间挤出来一样又细又乾涩,望着纸张的眼中充满了恐慌,彷彿随时都会崩溃。英二从字句里缓缓回过神来,低头凝视在自己胸前拼命伸长了手的佐原,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 「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他一边拼命道歉,一边将手放下。佐原一触碰到纸页就立刻将其夺回、藏在自己身后,另一隻手猛力将英二推开,自己也顺势后退了好几步。 英二愣愣地盯着空掉的手,再看向明显处在防御姿态、正狼狈地喘着气的佐原,最后望向对方身后的纸堆。 即使是从没有被捲入过类似事件的英二,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在他所设想过,与佐原接触可能会遭遇到的各种困难里,并没有这一项。这跟刚才仅仅是误会一场的发言完全不在同一个层次,在彼此没有任何信任基础的情况下,这无疑是最糟的事态。 他要被当成那种会掐着对方的弱点,霸凌别人的人了。 虽然他还什么都没有做,也不打算做,此刻却觉得百口莫辩。面对眼神戒备得像面对千军万马的的佐原,英二心中莫名涌上一股强烈的罪恶感,着急地思考着化解危机的方法。 要说自己什么都没看到吗?不,没看到的人不会说这种话。要装傻吗?刚才那样怎么说都糊弄不过去吧?单方面保证自己不会说出去?对方戒备心太重了,肯定不会这么单纯地相信他,可能每天都会过得胆战心惊,害怕自己不知何时会把这个祕密告诉别人。还别说以后见面绝对会像隔着护城河似的。那样的话,不就违背了他来文艺部的本意 这种时候,应该还是必须 「部长。」 「怎样?」佐原清了清喉咙,冷冷地回应,还是隐藏不住声音的颤抖。 英二拉了拉衬衫下摆,抚平刚才争夺造成的皱褶。换上了一副正经的表情,说道:「刚才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作为交换,可以请部长帮我一个忙吗?」 随着教室内变得一片死寂,室外社团喧闹的声音迎风而来,与围绕着两人的肃杀气氛截然不同。佐原闻言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将身子站直。身体做好准备后,他才睁开眼,直视着英二的眼睛。那恢復了平淡的表情彷彿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说说看,什么事?」 英二松了口气。虽然对方的架式感觉像在等他提出过分的要求,但至少这样一来,他的保证也会变得相对可靠一些吧只要佐原接受这个条件的话。在英二看来,这件事对对方而言应该并不困难,况且在这短暂却深具衝击性的几分鐘里,他也没有馀裕想出更适合的条件了。 于是,英二强装从容地开口,说出他自认为是这个月以来,最细心思量的一句话。 「我想请部长教我如何写作。」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