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啪」 「啊啊!」床上的英二忽然弹了起来,吓得正要弯腰捡拾的黑川往旁边跳了一小步。英二喘着气,一隻手肘撑在床上,初来乍到一般茫然地环顾房间,最后和呆站在一旁的黑川对上了眼。 「你?」英二疑惑地发出一个音节。 回过神来的黑川快步向前,将托盘放在矮桌上,然后回到英二床边,抬起脚来。 「你?你什么意思?」他怒极反笑,一连踹了床沿几下,震得连棉被都还没掀起来的英二哇哇大叫。 「您昨晚睡得可好?做了什么好梦?打电话也不接,居然让我等了两个小时还记得现在是什么季节吗,亲爱的?」 「对、对不起!什么什么季节」英二虽然还搞不清楚状况,但还是连忙道歉,黑川闻言停了下来。正当英二以为已经没事了的时候,对方却一脚踹在了他的身上。 「是夏天!你在冷气房睡觉的时候,我在夏天的车站前!」 等英二终于盥洗完毕,黑川已经冷静下来了。他接过英二递来的湿毛巾,盖住了脸,往后躺倒在地上。 「所以,你怎样?」 「我我真的非常抱歉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 「我是说,你为什么睡成这样?」黑川拎起毛巾的一角,怀疑地上下打量这位从小认识到大的朋友。「你不是从来没迟到过吗?更别说是睡过头这么扯的理由。」 英二烦恼地拨了拨头发,说道:「我也不知道,昨天跟神内学长出去,不知道是不是中暑,一回家就累得睡着了」 「神内?」黑川将毛巾拿开,半撑起身子。 「你跟神内去做了什么才会中暑?看他那样,应该是室内派的吧?」 「是没错。也没做什么,就是稍微散了点步。」 见英二回答得含糊不清,黑川又躺回地上,双手抱胸。 「我说,英二,你想为别人付出没有不好。但你不觉得,你最近这样,已经变得太不像自己了吗?」 「自己?自己是哪样?」英二一脸茫然,这话反而把黑川问倒了。 「说得也是。不如说这本来就是你呢。」他叹了口气,重新把毛巾盖到脸上。他对佐原了解得不多,英二不讲,他也猜不出这些人到底在围着什么事情打转。只是神内的行事作风太过可疑,他实在不想让英二参与其中。就算佐原可能会受伤,他也觉得英二应该早点离开,去过一般的生活。 但是,这也得看英二愿不愿意。看他现在这样,肯定是不愿意的,因此黑川也不想讲得太多,免得惹人生厌。 「反正,受了伤就知道痛吧。」 「什么?」英二发出了正在吃东西的声音。 「没事。我要睡一下,别管我。不准吃我的蛋糕。」他翻身侧躺,将发圈摘下,套在手腕上。然而,没过几分鐘,英二又开口了。 「幸一,我问你,如果帮助一个人疗伤的代价,是你所说的自我的消失,你会愿意尝试吗?」 听见开头的称呼,黑川立刻睁开了眼。 「怎么了?」 「啊没有,只是最近发现,好像只要照着某个人的话去做,就可以帮另一个人摆脱痛苦的过去,的样子。」 「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有人告诉你,只要你丢掉自我,成为一个没有想法的棋子,就可以让另一个人获得幸福?」 英二哑口无言。他很想反驳,无论是替自己,还是替祐里,但他说不出来。黑川再次闭上眼,英二的默认让他心神不寧地皱起眉头。 「我不知道你们谈的是什么事,但我觉得,不管从什么方面来说,人与人比较起来都不会是对等的。英二,这跟你在无伤大雅的事上放弃决定权,单纯地想让身边的人满意不同。就算你拿出自己的一切,你真的认为,这样就能换得某人的无扰无忧吗?」 说完,他挪动了下身子,调整好姿势后,很快地因为清凉的空气而睡了过去。房里剩下英二咬着叉子,陷入了深思。在把叉子挪开的时候,他盯着自己的手,又想起了梦里的画面。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