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挑动潜藏在身体深处更深层的慾望。嘴里洋溢着啤酒花的香气和酒精苦涩的味道。 察觉到那吻当中近乎于戏弄的情感,她猛地推开眼前的人,红着眼眶举起手来,狠狠赏了他一巴掌。眾人的欢呼被这响亮的声音惊得立刻噤声,原本欢闹的酒馆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同时停止动作,连呼吸都静止了。 苏巧巧衝出门,陈奕韦立刻抓起她的外套和手提包追了出去,追上那道单薄的身影,将大衣套在她身上。街边的车灯闪过,红色的后照灯倒映在哪双微红的眼睛里,泪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抽抽鼻子,伸手穿过大衣袖子,将扣子一路扣到最上面,拉起帽子,用帽子边缘的毛圈遮盖视线,把自己整个人埋在外套里。 「对不起,我玩笑开过头了。」陈奕韦说。 她紧抿着唇闷头继续向前走。 「是你先亲我的。」陈奕韦说。 苏巧巧忍无可忍地怒吼道:「我又没有要你把舌头伸进来!」 「那不是一样吗?」 「怎么会一样?」 「那你干嘛亲我?」 苏巧巧的脚步猛地一滞,整张脸渐渐涨红起来,过了好一阵才开口:「我不想让你输掉。」 陈奕韦缓缓从胸口挤出一声长喟,「对了,我还得去找把中提琴。」 「你赌输了?」 「我赌你绝对不会亲我。」 「为什么?」 「我还以为你绝对不会亲自己不喜欢的人。」 苏巧巧定在原地,一句话也不肯说,又把头重新埋进外套里,不发一语地快步向前走。 陈奕韦走在她身边,说尽了各种好话,却得不到一句回应。两人比肩无语地在街上走了好一阵,身旁温暖的体温却未曾离开,一路送到饭店的电梯门口。 「你不要跟过来。」声音闷在大衣里,分不清是不是哭了。 陈奕韦在门外止住步伐,从缓缓闔上的门缝间再次说了一句:「真的很对不起。」 眼见电梯数字缓缓上升,在她的楼层停下,陈奕韦这才惊觉肩上没有熟悉的重量,心底一凉,大概是把琴忘在酒馆了。他立刻回身衝出去,在大厅就被人喊住。 一名女子手中捧着他的小提琴,将背袋交到他手里。陈奕韦将琴背上肩,才觉得心里踏实了一点。 宝蓝色的眼里盈满笑意,「奕韦,你对她真温柔。」 「有吗?」 「今晚要不要让我来安慰你?」她欺上身来气息喷洒在脸上,一手搭在釦子上,一手怜惜地轻蹭男人被打肿的脸颊。 他按住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手,「谢谢你的邀请,但今天真的不是时候。」 「看吧?你只对她温柔。」一隻纤细的手指搔搔他的下巴,留下嫣然一笑,踩着一双超高的跟鞋走了。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逐渐远去,陈奕韦摸摸胀痛的脸颊,还是想不通苏巧巧到底为什么要气成这样? 苏巧巧气得接连好几天都不见人影,就算住在同一间饭店也完全见不着面。不去听陈奕韦的排练,也不曾出现在后台。只有一盒乏人问津的美国巧克力放在后台,表示她曾经来过。 陈奕韦突然有点想念那个小巧的身影总是会出现在视线当中的某个角落,活力十足地注视着自己,笑着向他扬起手来,喊他的名字。傍晚彩排回来,讨好地送来在路上买的刈包跟珍珠奶茶,再装作不经意地晃回门前,只要见到掛在房门上的食物消失,他就会安心一点。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害怕苏巧巧讨厌自己,他只知道那微红的眼眶和颤抖的声线,那是真的受了伤。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一时大意回应了那个吻,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和晕黄的灯光,又或许是那温软的唇比想像中的甜美,过于青涩的吻燃起了他的佔有慾。无论是哪一种,苏巧巧的反应已经彻底拒绝了他,在他们之间划清了界线。 苏巧巧的吻,大概也只是受到眾人的鼓譟所驱使的吧?这么一想,陈奕韦有些意外自己感到松了口气。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