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结婚,相守一辈子。她只是转过头去,不肯看我。车子开远了,我的初恋也结束了。 「这件事最后闹上了法院,我的父母还飞来美国陪我出庭作证。基于未成年人的保护法,我没有露面,身份没有曝光,在一切安全的地方看她一个人冷漠地坐在那里接受质问。我一个人在摄影机前声泪俱下地说我们是真爱,而她在另一头冷冷地看着远方,表情没有一丝变化。我是未成年人,又是学生,被认为没有独立的判断能力。不管我再怎么努力宣称我是自愿的,我们彼此相爱,她还是被关了半年。我没能保护她,连证明我爱她都办不到。」 他说得有些哽噎,垂下头去,好一阵子没办法说话。苏巧巧努力克制自己想伸手安慰他的衝动,握紧了搁在扶手上的手指。 「高中毕业那天,我当天下午就跟朋友借车,一个人开了三小时的车去找她。可是她的家人不愿意让她见我。闹到她哥走出来狠狠揍了我一顿,但我没有还手,被揍得进了医院,差点没办法继续拉琴。如果可以交换,我愿意把这份被赐予的才能去换她能尽情去做喜爱的事情。我知道是我把她毁了,现在人人都知道她是对自己学生出手的混帐,没有人会再让有前科的人当老师,更别说是指导学生乐团。明明她的人生才正要开始,一切的梦想就已经结束了。如果她恨我,那也不奇怪。要是再多忍耐一下就好了,忍耐到毕业之后告白,不要被人发现就好了。都是我的错。」 他别过头去,努力看向窗外的景色,不想让身旁的人看清自己的表情。抽动的嘴角,从脸颊上滑落的剔透泪珠,还是什么也没藏住。外头的云层逐渐散开,大地又恢復一片翠绿,他伸手抹去泪水,笑意再次攀上嘴角。 「然后,她说她要结婚了,和一个完全不在意这些过往的人结婚,是个体贴的男人。原本前几年就要办婚礼,结果意外怀孕又遇到疫情,就这么一直延到了现在。」 苏巧巧听他诉说这个故事,她明白这是一场短短几个月的初恋,却持续了整整十几年。一边倾听,看他从幸福又陷入忧伤与自责,同样为他的心痛而痛。她不曾看过陈奕韦那样充满眷恋的表情,她知道他是认真的,而且这辈子只认真过那么一次,从此再也动不了真心,或许是一种对于自己的惩罚。 身侧的男人用那双粗糙的大手覆住她放在扶手上的手,眼中带着泪光注视她,「谢谢你陪我来参加婚礼,我一定没办法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苏巧巧回握那隻手,左手指尖上有着粗糙而坚硬的厚茧。感受着那份温度,轻轻点了点头。不过是对方发自内心的一句「谢谢」,她就有种为之献身的衝动。或许,自己比想像中的陷得还要更深。这种不捨的情感此强烈,她有种预感自己一定会痛得永生难忘,却又无法阻止这段旅程继续前进下去。 飞机缓缓下降,引力紧紧揪着胃向地面牵引,将他们带往不愿面对的现实。 —— 本日延伸阅读: 柴可夫斯基《胡桃钳》〈小序曲op.71ath.35〉 柴可夫斯基《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op.35th.59〉 —— 没错!老师是柴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