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顾妙儿早早地就由着桃红与银红伺候自己起来,稍用了点饭就坐马车前往贡院。先前路还宽敞,快到贡院时,路越来越狭窄,到后面几乎马车都不能行进了,前头还有兵丁们上前相阻,不叫不相干的人再往前。 她们只得困难地往回走,马车挤得太过,等出来时也费了好一番功夫,总算是寻了处空旷之位将马车停好,外面喧闹的声音不绝于耳,好似将贡院前的整条街都渲染上了气氛。待得她们挑开帘子一看,就见着外面真是人山人海,得亏她们寻了这处落脚,这会儿已经挤得水泄不通了。 “都让开,都让开!” 一抬八抬大轿过来,前面有锦衣侍卫开道,后面更有锦衣侍卫护着,硬生生地将人群分到两边,远远地瞧着到了贡院门口,轿子轻轻压下,下来身着红色官服的小阁老苏枚现。 顾妙儿瞧见了他,思及他提起的那些话儿,不由心里面含了几分羞意,手上帘子一放,就将自个儿视线挡住了——可又未瞧见表哥,她念着表哥呢,又急急忙忙地看向排在贡院门口的考生看去,竟未瞧见一个像表哥的身影,到底是急了起来,难道是表哥没来吗? 苏枚现定定站在贡院门口一会,视线扫过众生相,就由着出来相迎的考官一道进了贡院大门。 贡院门前极是严格,考生们虽有着功名,此时有些战战兢兢的由着兵丁检查。 顾妙儿悄悄地再往贡院门口一瞧,见不见了小阁老苏枚现的身影,到叫她松口气,清灵灵的双眸就盯着众人瞧,到见着一行人过来,却叫她脸上又红又白的。 一行人中有就表哥的身影,却还有她舅母李氏。 舅母李氏身形稍有些发福,拿着帕子替儿子温庭开拭汗,满眼里都是喜色,“我儿别急,待得进去可要好生儿写题,你放心,外头有我呢,必不叫你表妹受委屈的。” 温庭开未料得母亲李氏竟从江南赶过来,昨儿他就拜见了母亲,母亲也不知几时同梁山长夫人苏氏交好,竟还住在梁山长那处在书院后头的小院里,与夫人苏氏相伴。 他一贯受母亲的教诲,自是从不敢将母亲的教诲抛到脑后,见着母亲过来,心下就有些慌,到底是念着同表妹的情谊,想着少时母亲待表妹也是好的,就生了个个盼头,“母亲,表妹她待儿子深情厚谊,素来一派天真,您念着姑母的份上,别过于苛责于她,实在是儿子……” 李氏在家里头自来是说了算话的人,不耐烦听儿子说些这个,只儿子今儿要进贡院,她自是好声好气地劝着,“你呀,把你娘我当成甚么了?妙儿可不是别人,她是你姑母的亲女儿,且不说我与我姑母亲若姐妹,妙儿如今就一个人,我做舅母的难道不疼她?” 温庭开一听这话就放心了,“儿子见母亲同山长夫人处得极好,母亲是……” 李氏晓得儿子在试探自己,心里不免就迁怒于顾妙儿,觉得是顾妙儿小小年纪不知学好,到将那顾太太的作派学个十足,还跑来京城勾搭儿子,原想着叫她进门做个良妾就是了,也算是全了丈夫疼外甥女的心思,如今她便是这点想法也没了,恨不能将顾妙儿打发得远远的。 她心里是这么想,嘴上到未在儿子跟前流露半点,且又是科考这般重要的事,她更不会讲些叫儿子牵肠挂肚的话,便拿好听话哄着儿子,“苏夫人性子极好,我与她是一见如故。” 温庭开往外看了看,并未瞧见表妹,到有些失落,可也想着今儿这么多人,表妹若是来了,叫人冲撞了可不好,表妹那般娇弱的人儿,他也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况是母亲来了,他还不叫母亲知晓妙儿住在何处,也吩咐了吉祥不说。 这边儿瞒着母亲,他心里难免有些心虚,待得进了贡院后,他又信心十足起来,面上也带了几分笑意出来。想着待他这科高中,就同母亲提起与表妹的亲事,母亲必会同意的。 考生都在贡院里面,到不曾领了号牌到里面端坐,只见一众人员簇拥着一大员过来,那人眉目俊朗,瞧着还年轻,面上不曾添上半点风霜,走过来时浑身的气派,往考生面前一站,到叫众考生都不敢直视。 但凡有一些知的,就晓得这位是新入阁的小阁老苏枚现。 却叫温庭开十分神往,盼着自己将来也能如这位大人一般,或者像那位陆总宪大人都行,此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