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你唤醒他们了。」流苏低声道。 「我……」宗翰一脸无辜道:「我什么都没做呀?」 流苏斜睨了他一眼道:「记着,亡者通常不知道自己已死,不然,就是把你视为同类,不论哪一种情况对我们而言,都是危险的。」 「如果被他们发现我们不是同类,那会发生什么事呢?」 「诅咒,这些战死的死者通常都是带着极大的怨恨与憾恨辞世的,如果被他们发现我们是闯入的生者的话,那聚集所有亡者强大的怨念将会附着在你身上,接着被带回人间,如附骨之蛆,永不止息,你应该听说中外歷史上不少被诅咒、不幸的事件吧!像是图唐卡门一类的,那其实都是因为生者无意带回了冥界的怨念,才会產生的,如果不想成为被诅咒的人的话,你就给我小心点。」 「那现在我应该怎么做呢?」 「伺机离开,不惊动他们,记得,不论发生什么事情,绝对不可开口说话。」 一名金发高鼻的步兵,手提陌刀,开口不知是梵文还是罗马文,接着一刀挥来,宗翰险些大叫,但是就在森冷的刀锋几乎要靠近时,化为细长薄影。 一名独眼的斥候大声询问道:「汝等为何人?竟子夜时分擅闯军营。」接着一刀穿刺,眼见就是破胸之祸,宗翰感受到一阵强烈的刺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胸膛流血,但一瞬间,只剩月华残碎的光影。 「就像〈杜子春〉的故事,你眼前的一切乃六识之幻象,嘘!记得,不要被眼睛给骗了。」 这话好熟,宗翰忍不住转身询问,但流苏却以逕自往前穿越鬼兵营阵,就在此时他听到一阵哭声,原来一名约莫束发之年的士兵蹲坐地上,脚上一只箭翎刺穿脛骨疼痛不止,那容貌,竟与小谷有七分相似。 「啊!」宗翰忍不住喊了出来。 只见所有的鬼兵瞬间如骨牌般井然有序的赫赫转来,盾牌撞击鏗鏘之声不绝于耳,流苏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骂道:「该死,不是告诉你了吗?」 「对不起,我……」 「还在交头接耳什么?看你俩人神色怔忡,多半是细作,来人呀!还不将这两人缚了去见将军大人。」这斥候一声喝令,只见十来个鬼兵迅速包围过来,手持鉤戟长鎩,空洞深陷的眼瞳却依稀可见出严肃之感,瞧这阵势剎是训练有素,足见军纪严明,不禁令宗翰暗喝一声采。 流苏微蹙了一下眉,纤手一抖如流星破月,一只坠着小金铃的白练如苍鹰搏兔,瞬间击退数名执戟逼进的鬼兵,鬼兵大喝一声朝她进逼而来,但流苏瞬间后退翻了几身跟斗,一双如玉的长腿踢翻了好几名士兵,这几下动作实在太快,宗翰眼睛还没跟上,已然将三、五名士兵击倒。 这……根本是在演动作片吗?宗翰心底忍不住道。 瞬间几阵夺命的冷风扑面而来,此时,几名鬼兵正採合围之势朝他进逼,一名鬼兵拿着斧鉞朝他脸上招呼,宗翰赶紧抱头鼠窜,这才躲过了致命的一击,但模样可说是狼狈至极。 「救命呀!」眼看流星锤就是压顶之势,流苏的小金铃飞来,也不知怎么回事,这轻若柳絮的小金铃居然一下子就将流星锤给弹开了,接着一个飞身,流苏踢飞了好几名鬼兵的攻击,这些鬼兵有的被踢飞下巴、有的被金铃穿胸而过、或是被踢碎下身只残存上身手臂,悬掛着腐着烂肉的尸身疑惑四目相交,彷彿遗忘痛觉许久,这些鬼兵死亡许久,尸体经过风化几乎不堪一击,流苏立在宗翰前方,漆黑如墨的发丝漂浮着,斗大的明月镶嵌在她身前。 「你们研究生都不运动的吗?」她冷冷回首道。 方才摔的狗吃屎,险些满口都是沙子,宗翰道:「有学过保龄球和游泳。」 彷彿听见流苏晬了一口,接着道:「重瞳,躲我身后,没事不要乱跑。」 此时,宗翰却见到巨大的月轮中央,突然出现了一只黑色的剪影,一名将领跨于战马上,身上金盔熠熠,手中弯弓如满月,夹杂着一股高昂的尖哨声,箭矢转瞬破空而来。 流苏一个侧身,几乎只是毫厘的差距,流矢飞过,但没想到接下来却是两声无声低沉的暗箭,恍若夜风过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