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未亮,谷燁卿便是催促着眾亲卫起身打点,当敲响两位姑娘的房门时,湘君已是整理妥当,把仍睡眼惺忪的聿珏负于身后带出来。 还真给他料中了!昨儿个下午聿珏一路昏睡,到了真正该歇息的时候却睡不着,等到他们要啟程,她又睁不开眼! 「真是……拜你所赐,硬是信守诺言来『送』,倒是苦了湘君!」谷燁卿伸手去捏聿珏鼻尖,仍在睡梦中的她胡乱挥舞着手驱赶,模样甚是娇憨可爱。 走出客栈大门,他们的马匹还在强风之中摇头晃脑的,精神很是抖擞。谷燁卿与司徒勒对望一眼,只觉天色黑沉沉的吓人,风势也较昨儿个强上不少;对比前一日清风徐来的宜人舒爽,才一大早便显得阴风惨惨。 「不大妙……这风吹来还有些凉呢。」 「是不错,可咱们也不能给这风势阻了,说不准待会儿日头出来便是一片朗朗晴天。」司徒勒说着连自个儿也没把握的话权充安慰;一行人皆上了马匹,今儿个由谷燁卿先行领路,司徒勒驾车,与庄主道别后继续南行。 聿珏兀自在摇晃的车里安睡,一副稳若泰山的模样,司徒勒见湘君搂着主子不时照看着,衣袍将怀里的人儿盖得密实,就怕她出了一点差池,不禁笑道:「殿下有你这样忠心耿耿的内官伺候着,当真是有福了。」 她温婉一笑,「司徒公子过誉了,湘君这是在报恩……当初若非殿下相助,我能否活下来都是未知数。」她往外探了探头,感觉离开马家庄后又行至少半个时辰,天色是亮了些,可这风势却是更急,隐隐含着湿冷水气。 她不禁皱眉,担忧的道:「莫不是要下大雨了?」 「欸!是呀……咱们真不走运,只盼雨别落得这般快,让咱们再多赶一阵路途。」 可惜老天未能遂司徒勒的愿,又行不到一刻,斗大的雨滴猛烈地拍打着车盖,整个雨势彷彿铺天盖地的袭来,不仅让乘马的眾人睁不开眼,也把这官道瞬间浸得泥泞不堪;谷燁卿与其他乘马的亲卫连忙披起蓑衣,模样甚是狼狈。 聿珏就是给这骤雨扰醒的。 「怎么回事儿?」她依恋的攀着湘君脖颈,发现耳边全是雨声。「下雨了么!」 「是呀!好大的雨!」湘君亦是加大了声量,雨帘厚重得像是要将领前的谷燁卿背影给吞没,就连驾车的司徒勒都免不了衣衫湿透。 「真给你说中了……」寒意夹着雨丝一齐拍至她脸面,她连忙搭上外袍,对着驾车的司徒勒喊:「咱们到那儿了?雨这么大,不好继续赶路吧?」 「咱们距离容县只怕还有好一阵子,至少得到了那儿暂避雨势,再做定夺!」司徒勒亦是扯开了嗓子,「殿下!官道泥泞难行,路又颠簸,您且坐稳了,待在车里避免受凉,这儿有我跟燁卿想办法!」 谷燁卿退至马车旁时已是浑身湿透,骤雨打在蓑衣上,让那蓑衣简直穿成了无用的筛子。两人商量一阵,眼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举目皆无可靠庇护,只能继续勉强前行,就盼这雨势能稍稍转小,让他们先到容县歇下再说。 就在一行人勉强赶路之际,驾车的司徒勒一时不察,车轮猛然陷下,弄得车内的两位姑娘一阵颠簸,搅得头昏眼花! 「殿下!」毫无预警,马车陡然向右侧倾斜,湘君为护聿珏,整个人给狠甩上车板,声响很是惊人!「您无恙吧?」 聿珏摇摇头,一双眼于昏暗间,灿亮得宛如珠玉,「你呢?疼不疼?」湘君搂着她,对她浅笑着,这才令她安下心来。 整辆车经这一折腾不再平稳,明显倾至右边,司徒勒用力催促马匹,可马车却纹风不动;一旁亲卫全都纷纷折回来查探,连谷燁卿亦然。 「怎么回事儿?」他拨着湿透的发丝大吼! 「车轮卡在坑里拉不出来!」司徒勒丢下马鞭,立马下车去探,这一颠着实不轻,车轮下半部陷于泥坑里,这坑又深又大,因这大雨而给泥浆掩盖住了,以至于没能躲过。 更糟的是雨势仍未稍歇!一行人所有东西大多搁在车内,还有两个姑娘在,他们得想个法子把车拉出来! 「燁卿!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