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这样的人太可怕……而你居然效忠于她!」 「殿下的作为,我也绝非毫无怨言;不过说起母女反目,姊妹失和,云暘公主恐怕也距离此境不远了!」 湘君瞠目,发现少懿居然还笑得出来!「裴少懿……」 少懿却是轻笑几声,「藺湘君,我开始期待一件事了。」 她颤着声调反问:「什么?」 「期待看你在这宛如一滩污泥的宫闈里,究竟能保持那身高风亮节到几时?」少懿得意间夹杂着一丝丝无奈,可那份无奈,却又随即隐没在上扬的朱唇里。 此处既是一滩污泥,她不是不见容于宫中—— 就是与之,同流合污。 湘君不语,回答着她的,仅是那双灿亮如星的柳眸。 * 从湘君的官舍到御马局并不甚远,尤其苑以菡轻功了得,不消一会儿就能赶抵。 候在那儿的除了执掌此处的太监外,还来了个始料未及的人。 「容校尉?」 容子衿双手环着胸口,瞧她姍姍来迟显得不大欢快,「你上哪儿去了?我还道你忘了太子殿下的嘱咐!」 正是容子衿布达了这个消息。两人军阶虽相等,可容子衿的资歷足足多了她五年,致使她总是矮了容子衿一截。 苑以菡颇不是滋味的抚着发鬓,「我没忘!只是先向藺大人送了岐州县官的公文。」 「藺大人的事儿儘管重要,殿下交办的任务更轻忽不得。」许是听着湘君的名号,容子衿面容微凝,语调这才放软些。「苑校尉,此事不仅关乎你我,也连带的影响咱姊妹在太子殿下眼前的份量,你可得好好干。」 苑以菡皱了皱脸面,不免嘀咕,「原来就是你把我给拱出来……」 容子衿转向等候接待的太监,恭敬的道:「人已到了,劳烦杜公公带路。」 御马局所饲养的马仅供皇帝、皇后等人所用,纵使是马厩,内外整修的亦极为讲究;苑以菡入内环顾,其中的良马皆是万中选一不说,每间马房仅养一匹马,水、草料等物都是极新鲜的,宫人时常清扫整顿,少了寻常马厩的恶臭,反而散发着阵阵草香! 她忍不住吹了声响哨,「这马厩比咱们睡的通铺还讲究!」当真人不如马! 容子衿一脸难堪,反而是带她们入内的杜公公呵呵一笑,「可不是嘛!许多被派来照料马匹的小太监还真寧愿把此处当家,镇日与马为伍。」 她半说笑的睁大双眼,笑道:「连我都想来此处当差了!」 「小姑娘真爱说笑!跟在目前最受宠的藺大人身边,总强过咱们待在这儿。」 「苑校尉……」 容子衿正欲开口,苑以菡已随杜公公所指之处望去;那玄马躺在马房里,别说神采飞扬了,就连精神都算不上,明明毛色黑得发亮,无论体型、姿态,都是难得一见的神驹,如今却双眸浑沌、萎靡不振。 「这便是娘娘……哎!小姑娘你……太衝动了!」 不等他打开马房,苑以菡已是翻身越过木墙,玄马倒卧在地,见陌生人翻入也只是甩了甩头;她先是瞧过了一双折伤的前蹄,再瞧瞧起伏不定的马腹,最后回到玄马的眼,她眼眶泛泪,跪在地上,似是伸手欲触。 「当心点!玄马对人并不亲近……」话还没说完,她的手已经在玄马脸侧来回摩娑。杜公公瞠目,不禁对她另眼相看。 「太可怜了……就这样丢着牠吗!明知道牠吃坏了肚子为何还给娘娘乘着击鞠去?这便是陷牠于不义,也置皇后娘娘于险地!」 杜公公给她说得一阵青、一阵白,容子衿于是赶紧横在两人之间,「公公请见谅!这孩子……年方十八,深居宫中,除了跟在藺大人身边外,还没见过太多世面。」她蹲下身子,揽着苑以菡,「记住你的身分!莫要丢了太子殿下的脸。」 苑以菡随手抹了抹泪,像对待自己的马儿一样安抚着玄马。「上草场前一日,究竟给牠吃了什么?」 「咱家也不甚清楚,玄马不随便吃陌生人给的草料!平常都是由小桂子照料牠的。」 「那人身在何处?」她立即跳了起来,「一定是牠吃了不乾净的东西才会如此失常……得尽快让人来把牠肚子里的坏东西清出来;至于责任,肯定与餵食牠的人脱不了干係!」 面对她的质问,杜公公却显得面有难色。「怎么了?您口中的那个小桂子呢?」 「前日一早,就在娘娘出事前一刻,他就忽然说母亲身体微恙,告假暂时返家去了……算算时日,明儿个才回来。」杜公公若有所思的瞧了瞧玄马,「果真如此……」 苑以菡心底打了个突,再问:「那人住在何处?烦请公公解惑。」 「你要去追?」 她坚定的頷首,「娘娘坠马一事,恐怕……不是意外!」 杜公公脸色微僵,末了,他心意已决。 「好罢!咱家告诉你。」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