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长风才出营帐,聿珏连忙掩唇低问:「这位怪脾气的大娘……你从哪找来的?」 「她一直都待在禁军女兵伍里;在宫中度了四十多年还只是个医官,因脾气古怪又性好男色……不过医术确实高超,又不为太子与三皇子收买;此番出宫来寻你,我一想就想到她。」湘君端起小半碗药,让聿珏靠在自己身上,「来,我餵你慢慢喝。」 「原来如此……她碎念了些近来宫里的事。」自从她入内,聿珏的眼就捨不得自她身上挪开。「你的袍子还沾着血。」 「对不住,忙着发落扎营事宜,还没赶得及换……你的玄铁短匕,司徒勒已经给你找回来了。」 「是么?太好了……」 湘君一小口一小口的餵,很是耐心,聿珏瞧着瞧着,视线不禁模糊了。她草草抹着眼,此举自然没逃过湘君的注意。 「好端端的,怎地哭了?」悉数让聿珏喝下了,她掏出帕子掖着聿珏唇角;聿珏浅浅摇着头,仰起脸面凑近,她轻吻了聿珏几口,就像鸡儿啄食米粒般;聿珏的嘴里还残留着草药带来的苦味,然而她们只觉满心甜暖,好似身在梦境。 「我还是不敢相信……你怎么会来?」 湘君托着聿珏的脸,先是舔去她滴下的泪珠,最后回到那张檀口轻柔和缓的吻着,就怕碰疼了。「司徒勒好不容易带来你的消息,我焉能不亲自出马?」 「我就是觉得奇怪,父皇怎会愿意放人……」马背上那鞭让她心脉有些受损,她又咳两声,捂着胸口时没碰着银手环。「我搁在怀里的东西呢?」 湘君左顾右盼,见矮几上有两环银光闪动,连忙给聿珏取来;她捧于掌心,上头血跡还未抹净,其中一枚碍于玄铁短匕锋利,已经断了。 「幸亏有这对手环,要不你的心口,早给这短匕刺穿了。」湘君见她以指捏着手环的断口,一掌覆上她手背安慰着,「你先收妥,等回到兰州,我立刻找来工匠帮你接回去。」 「嗯……不知道她们夫妻俩怎么样了?」阿日善与娜仁其木格,想必能顺利自这场突袭下走脱吧? 「若你说的是营寨里遭西荻兵马突袭一役,大可放心!那群蒙古人当真驍勇善战,将那群西荻兵马杀得东逃西窜,咱们方才遣人过去查探,里头七零八乱的,没留下什么能用的东西。」 湘君小心不去触碰聿珏的新伤,可是聿珏毕竟给飞驰的马儿拖行一大段距离,大大小小的瘀伤、擦伤遍佈全身,她最后只能托住聿珏的腰际,把脸面靠在聿珏肩头。「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却是伤痕累累……我不敢想像,若是我再晚点出现,你究竟会给折腾成什么模样!」 聿珏的肩头还留着打头阵突袭时的旧伤,她忍着疼痛,反而将湘君的脸面掖着,一点也捨不得放开。「那一小队人马……其实是受王后的父亲,也就是统领各旗的大汗所指示,他们要将我绑到兰州去,拿我当作筹码向燁卿或是太子交换些好处。」 湘君咬牙,怒不可遏地颤抖着,「可她们差些杀了你……不!已经动手了!」那对银手环出现在最正确的地方,要不是这样,聿珏的心口早已一刀两断。 「那是我故意激她的;我一瞧见谷家的大旗,精神都来了……我不能乖乖束手就擒,这肯定要成了你们的负累……」 「可你差点死了!就死在我眼前,万一你再也睁不开眼,你要我怎么办?」湘君眼眸含泪,手指轻柔的滑过聿珏脸面;她张嘴含住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