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仁其木格撩起袖来,果然发现一大片狰狞红紫的瘀青,她忍痛敷上草药,冰凉的触感稍稍镇压住了火烧般的疼痛。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娜仁其木格只觉一头雾水,虽然她们夫妻,还有伊勒德、乌恩奇等察哈尔旗的青年自愿留下来帮助布塔娜,可留营这十多日来,别说藺湘君,连与聿珏见面的机会都少了;倒是褚千虹的战船打造得很有进展,再过不用三日,王后就要发动攻势,今日不就是为了这个才召集各个领军的将领展开军议? 然而却在这个时候,藺湘君专程过来找她,且身边还没有聿珏作陪……着实奇怪。 「啊,也不能说有事,只能称得上有些疑问。」 藺湘君是个冷傲美艷,个性孤高的女子;除了对聿珏特别关怀、殷勤之外,彷彿再没有任何人能够让她露出笑容。她对此人并不熟识,所下的判断未免流于片面,可藺湘君,确实就给她这样的感觉。 「一连几回,王后与聿珏私下会面,王后身边除了几名亲卫,偶尔还见得着几个上了年纪的女眷,还有叫做阿日善的男人。」湘君一说到「阿日善」,特意瞄了娜仁其木格一眼。「然而,我却一直没再看见你;聿珏说你还在营里。既然人在,也受过王后重用,为何迟迟没出现?」 「没人规定我非得要待在王后身边吧?」她吸入一口寒凉秋风,「行军打仗什么的,本来就不关我的事!我之所以会跟,除了因为阿日善,再来就是为了聿珏;毕竟我若不来,整个营里都是男人,虽然我二哥也在,但男人照料女人本来就有许多不方便……」 「哦,也就是说,聿珏如今回到我身边之后,你就像是放下心中罣碍,所以不再跟了?」湘君似笑非笑的弯起唇来,「那就奇怪了!」 娜仁其木格忽觉湘君这句话听来刺耳,「有什么好奇怪的?」 「既然如此,你何不跟着你的旗主直接回族里去?横竖行军作战一事已与你无关,留在这边也不过徒增负累。」 上一句是刺耳,这一句就是詆毁了!「你、你说我是负累?」 湘君掖了掖耳珠,忽觉耳朵有些生疼,「难道不是么?瞧你连拉弓都会伤到自己,就算当哨探戒备也恐怕无法胜任吧?除了给熟识的人送送信之外,应该也没别的用处。」 娜仁其木格给她这番无礼的话气得脸红脖子粗,她不以为忤,续道:「还是,你要说,你留下来单纯只是为了看住自家夫君,好阻止他与王后再续前……」 「够了!」她悍然打断,面对身量较她高出一截的湘君,她凭着怒火壮胆,毫不畏惧的抬起眼来,「你凭什么对我说三道四?我想待在哪儿是我的事!不管是跟在阿日善身边还是待在营里织布跑马……有用无用也不是你来妄下定论!」 「听说,」湘君仰望着别处,对她的气愤视而不见,「你很爱你的夫君。」 等等,为何话题会跳到这里!「啊……啊?」 「你也很清楚吧?你夫君与王后之间曾有过一段情。」 娜仁其木格暗自收紧手心,给弓弦弹着的伤处顿时隐隐作痛。「是……是又如何!」 湘君闻言笑了,却是带了点同情,甚至是嘲讽的,「我问了聿珏许多有关于你的事……她说你们是两情相悦的;阿日善身为旗主之子,却还是多次上门求亲,给你做足顏面;你跟着出征主要是为了聿珏,然而这次留下来,是因为夫君坚持留下,我说的对吧?」 「你……」 「既然这么在意那就跟着呀!」 她扠着腰,低头凝望着娜仁其木格。「你很喜欢阿日善吧?就因为很喜欢,也清楚他曾与王后有过一段情,所以心里肯定满是疙瘩,就连看着他与王后站在一块儿都觉得难受对吧? 「可是你又碍于面子而不敢去争……不,或许是屈服于王后的身分吧?未出嫁之前,她可是大汗的女儿,你心底一定以为自己有许多地方比不上公主,也配不上身为旗主儿子的阿日善,所以纵然在意,你也不敢大方追在王后身边,只能躲在一旁生闷气!」她瞥着娜仁其木格受伤的左臂,「我都说中了?」 娜仁其木格瞠目结舌,不明白为何这个倨傲冷然的女子竟像她肚里的蛔虫,把她的心思猜了个十成十? 「你长聿珏一岁,也是个大姑娘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