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恶作剧将他的基本资料写在上头,横扫一眼底下的诊断勾选,忧鬱症前的小方框用黑笔勾起,托着腮帮子的她目光落在门边的月历。 驀地,一阵连环叩门声响传至耳里,黑影佇立在门外良久,直到柜台的助理转开了喇叭锁那人的面容才硬生生的映入眼帘。 秋波流转,手下意识的放在嘴边啃咬,羿珊的思绪又再度混乱,看着对方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坐下,自己彷彿时间禁止般的无法动弹。 「我……来看病。」他是这么说的。 「看病……?」嘴边喃喃着他脱口的字句,作为心理师她从没盼望过清垣能前来,但为何时机的坐落点会如此恰巧。 「清……姐夫!你知道这里是什么科别吗?」险些叫出声的名字硬生生的吞了回去,羿珊有些慌忙的站在桌前,手掌拍击在病歷纸上的那页。 「我知道。」语落,不再多谈,只是将视线停留于白纸上的三字。 再熟悉不过了,他的名字被填写在基本资料栏里。 杜清垣啊……看来,她压根儿就是来招揽病人的,自己又是何苦将她摆在心上呢? 顺着视线瞧见注视之处,羿珊像做错事的小孩将拗折过的纸张从病歷夹里面拆下,正当手要施力一揉时,被一股温暖给包覆住。 为什么……?她不解的抬头望向他,手心的纸咚咚的掉落在桌面,却没能抵挡一点温暖扩散在指尖。 感同身受,求学阶段老师曾对班上再三叮嘱的一句话,唯有与病人有同样的高度才能和病人看向同样的视线。而现在的羿珊完全体会了四个字背后的意含,有点痛,有点迷茫,还有点愧疚,这是从他眼底探勘到的世界。 没等她多说一句,紧贴的手又再度抽离,佯装毫不在乎的掩盖心情,一屁股坐在了诊疗室的大椅上,刚刚是怎么了,自己也不晓得。 只是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心也跟着一紧,身子就不由自主的动作了,脸颊没入双掌,懊悔着方才的举止。 「姐姐……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把玩着自己胸前的头发,挪动着自己不快的步伐,缩短着彼此间的距离。 可以下定决心的吧……?只是姐夫而已……姐夫,再三的默念着彼此的定位,轻抚着自己的胸,平息着因混乱动摇的心,慢步的走到一旁的书柜,拿出了几本绘本翻看着,丝毫不去理会坐在椅上的男人。 作为心理医生对病患动情是一件很羞愧的事,意表着自己的修炼不足,才容易受到病人的牵引,医学上也有附属个名称为情感逆转移。 偌大的房间里,电风扇嗡嗡的声音,没能划破两人之前的尷尬,羿珊低着头,书本里头的图样她没看懂一个,她多希望此刻他能离开,不瞧得她狼狈的模样,可惜乾净的玻璃窗反射着他的容貌,双眸直视着自己的所在位置。 「对不起,你找别人吧!我没法医治你。」闔上了根本没正视过的绘本,平日里简洁有力的字句被拖了很长很长,长到她的心脏无法负荷。 背过清垣,颤抖着全身,齿缝间好不容易迸出的字句耗费她好大的气力,只是一句为什么又将所有的问题丢回到了原点。 「那当然是因为我不够资格啊!」回覆的声音大了些,像是在提起勇气,更像是在壮大自己的胆小一般,转过身看向清垣。 明亮的房间里多少能看出眼边的泪痕,想伸出手去触碰却又害怕她会因此逃开,他们是什么关係……?是了,没法拥抱安慰的人。 原来我们都同样害怕,清垣心想。 「我想给你医治,也只有你能医治。」话说的肯定,双手凭藉着扶手向上撑,他的步伐不小,很快的拉近彼此间的距离,朝羿珊伸出了手掌,就如她当时的举止一般。 瞇起了双眼,有些惊慌的想逃,向旁横跨了几步,不巧今早的脚伤未好,整个人跌进了清垣的怀里,带点警戒的立刻推开他的双手,将自己在冰凉的地板缩成一团。 想发脾气摔东西吗?她不会,想立马走人吗?她的双脚却不听使唤。 清垣坐在离她几个磁砖的距离,修长的双腿正好在她蜷曲身体前后,只稍得他长手一揽,那可人儿又会进入他的怀中,但他却没想这么做,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她的回应。 不停抖动的肩膀,外加偶从腿缝间传出的呜咽声,地板渗出的小水滴不时向他的心湖里扔石,自己又恣意妄为了吶……手掌再一次的抬起又放下,清垣作势不看的撇过头。 「真的能治好吗?」心病难癒,每一个经歷都是人生路途上的一块石子,划破了肌肤、泛红了伤、癒合成疤,只是治癒的是清垣亦或是自己呢? 晶莹模糊了眼眶,看不清他的脸庞,坚强的背后必有眼泪支撑着,长时间的依靠自己有点疲乏了,索性的轻倚着他的怀抱痛哭一场。 真的,只要再一次就好,她可以变得更加强大,羿珊想。 「嗯。」大掌轻抚着她的背,清垣瞭解有些事已无法回头,儘管唯有他一个人认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