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报告结束,凤信松了一口气,她约了江赖静一起去吃好吃的烧饼。 据说这个摊贩是不定时出没在深夜与凌晨,卖着中式小吃,号称幽灵摊贩,在学校里的代代学生之间流传。没有吃过,就不算有在这里唸过书。 凤信探往那个巷口,寻找摊贩的身影,没有人知道摆摊的确切日子与时间,寻不出规律,连老闆本人也不知道。遇见幽灵,全凭运气。 「啊!那里!」凤信越过一根电线桿,「幽灵有在有在。」 江赖静跟着她穿越过一个小斑马线。摊贩前没有半个客人,摊贩后只站着一个瘦弱的男子张罗着食物。他的表情让人不敢开口跟他说话。不是因为很兇,而是太过阴鬱。那位就是幽灵老闆。 架上列满香喷喷的食物,凤信与江赖静只点了两份烧饼。 他们就坐在路边的矮花檯上。 「好烫。」凤信说。江赖静伸手拿过她那份,替她撕开一个拉口,把烧饼往上推,再把下面空出来的纸袋往上折,稍稍增加厚度,又拿出卫生纸包住,拿到她嘴边。 她甜笑接过。江赖静幽幽地看着她。吃了一会,她看着老师因视线往下而展现的睫毛,每次老师这个样子都充满吸引力又脆弱,让她移不开视线,她怀疑自己是母性本能爆发。 她问,「好吃吗?」 他点点头。「有幽灵的味道。」 凤信笑了出来,她咬了一小口蛋,「…我前几天重看了一部电影。名字叫做《听说》。第一次看的时候是上映过后的第三年夏天,然后每到这种时候,梅雨渐弱,我都会想看这部电影。男主角说,下雨的声音是一种思念的声音…。」 「在日常中的无数个小时刻里想起那个人,走在路上,想到她都会盈眶。是这个样子吗?我没有想过思念一个人会是怎么样…。」她握着烧饼的手垂下。 她看着眼前的地面,思绪却在远方。江赖静看着她的侧脸,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她左眼装着迷惑,他的大腿与她的轻轻靠在一起,他们之间除了有不被他们两人察觉的,不说破的曖昧之外,还有一种青梅竹马的,熟稔的依靠感。 「小信。」他轻唤。在她转过脸来时,他伸手戳她脸颊,把她颊边肉堆高。 「啊好憨的表情…小胖胖脸颊。」他捏了捏,「好可爱呦…。」 凤信心跳加快,很快挥开他的手,抹着脸抱怨,「沾到纸袋上的油了啦。」 拿过他递来的卫生纸,她擦拭的动作因他的话而顿下。 「你的心还没有走失过吧?」 「走失?…喔…迷惘?迷惘!有啊!高一要升高二的时候选择组别,还有高三的时候被课业考试给浸透之馀,在看到週遭同学早已确立自己的未来,正朝着目标前进的时候,转过头看自己的路,却是一片茫然。路往哪里去?前方还有路吗?都不知道。所以…你笑什么?有啊,我的心当然有走失过啊!」 他笑,笑得很媚,哼出声,像在嘲笑。 凤信见他那样,更挺起胸膛,手环胸,一副老大模样,瞪他。 他嘴角仍带着弧度,没有叹气却透着无奈,与一些宠溺的感觉。看到眼前这个小女孩的这副孩子气模样,他不禁再次笑出声。 「那就是没有了。没有也好!走失的说法是从不同角度来定,在另一个角度来看,你可能会说它是旅行。一体两面,旅行是美妙,去到另一个人的心里旅行,这指的当然不是窥探他人隐私,只是与另一颗心一起游玩人生、相惜相守,但它不再回来后,走失的话会是,痛不欲生的…。」老师说着,不是在说自己的事,却像是意有所指,听起来有话外之音。像是习惯性地往下看的眼睛莫名黯淡了。他陷入沉思,墬入沉默,堕入黑暗。 「老师,你到底在说什么?」凤信开口,「可不可以不要再拐弯了?你想说什么?」她的声音像一道光,既明亮,宏亮,温暖,照进他的沉思,破开他的沉默,熔蚀他的黑暗。 「没什么!」他拍拍凤信的额头。凤信因他突然抬手而闭起眼。在闭眼的前一秒,她注意到他吸了口气的动作,那动作快到要不是因为她一直注视着他,她就会漏掉。像是振作的预备动作,又像是要掩盖,不管是什么,他的眼似乎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黯淡了。 「唉呦!小孩子真好!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他笑说。 他低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