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就要进苏花了,睡觉吧。睡醒就出苏花了。」靳雨昔跟他们说。 「没关係,我陪你聊天。」凤信说。 车子顺着九弯十八拐的山路,数不尽的右弯左拐,置身于左手边湛蓝的太平洋,与右手边的巍然山壁之间。靳雨昔沉静专注地驾车,稍后才注意到双胞胎跟凤信都睡着了。他不禁笑出一声。 三四个小时后,小凉醒来,注意到窗外天色已有些暗,而且车子是停驶的状态,但车子还是发动着的,车内依然有舒服的冷气。他睡眼惺忪地微微挺起脖子,看窗外,熟悉的街道,是靳雨昔哥哥的老家。他们已经到了。他转过头看,一同坐在后座的浪浪还在睡觉。然后在看向前座时,久违的画面让他忽然愣住了。 靳雨昔侧着脸注视着凤信,看着她的睡脸,他抬手轻拂她的瀏海,然后倾身亲吻她额头。靳雨昔双眸里都是眷恋,捨不得移开目光。 他不经意在后视镜内看见后座的两个小观眾。靳雨昔有点尷尬,但没想到两个小男孩都一脸见怪不怪。小凉甚至看起来很开心。 靳雨昔悄声带两个小孩先进屋,再次回到车上。他等她睡醒。 这六年间,凤信一家与靳雨昔的家人已经很熟识,他的爸妈与他大哥靳飞瑛都把凤信一家当自己人,但这几年凤信越来越觉得不好意思。明明是外人,却可以受到他们这么真诚温暖的接纳。 看出凤信越来越明显的不自在,靳父靳母却乐见其成,看出这之中的变化。靳母和蔼地拍拍凤信,「不要紧,时间会说明白。放轻松玩吧!」 在东部玩了几天,返回台北的公寓,到家已经深夜了。 靳雨昔跟凤信一人抱一个睡着的小孩出电梯,靳雨昔接过她的钥匙,开门率先进屋。凤信重新调整怀中的小孩,把渐渐滑下去的浪浪抱好。她才刚调好,靳雨昔就已折回门口,出现把浪浪接抱过去。 凤信怀中突然空荡荡,双臂变得轻松,但她的心却好像被填满。 有他在真好。 某日休假,因为凤乙穗带双胞胎去森林公园上足球课,让凤信与靳雨昔突然变成两人独处。两人最后协议去爬山。他们骑着ubike,来到象山。缓缓爬坡,开始登超陡的阶梯,靳雨昔开始有点喘,让凤信笑出来。 靳雨昔暗暗懊悔,平日就该有运动习惯,现在也不会爬个阶梯就累了。 象山的登山道上人潮有点多,他们靠边一前一后,一阶阶登上第一个观景台。 靳雨昔先走上木头台阶,双臂搭靠在木栏上休息,凤信慢慢走过来。两人因为都走的太快了,很喘。凤信走到靳雨昔身边,笑说。「是多久没有运动啊?好像只有我们在喘耶哈哈。水呢?」 「刚刚应该慢慢爬,我们走太急了。」靳雨昔从背包里拿出矿泉水。凤信伸过手要接,但靳雨昔没有马上给她,他拧开瓶盖后,这才把水给她。 心里有些怦然,凤信转过头喝水,像是为了掩饰什么似的,她远眺眼前辽阔的市容。 「喔!看到我们家了!」她指着101的左边。「在那里。」 「最好是看得到。」靳雨昔笑,指向101。「方向都比错,是那边。我们家在它后方。刚好可以垂直连成一线了。」 她的手与他的手交叉,眼睛忍不住盯着他右手的疤痕,心里隐隐揪紧疼痛。休息好后,他们继续往上登高。 回程照原路回去,上坡变成了下坡,却没有比较轻松。凤信双脚抖到不行,她抓着扶手支撑着。可是下阶梯的有些路段没有扶手可以握。凤信不担心自己,反而掛心走在她后头的靳雨昔。她回过头,伸出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