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等我年纪大点再还给我。” “幸亏蒋叔叔。”虞笙后怕的想,如果所有东西都被姑姑一家败光,他该怎么活下来,怎么长大。 他爸爸妈妈在天上看到,会有多难过。 想到这,虞笙忍不住鼻子发酸,极小声的,吸了吸鼻子。 恰好在此时,段昭拧上水龙头,犹豫着问她:“还继续说吗。” 虞笙不知道如何形容:“我想知道,你是怎么逃离那一家人的。” “应该说,是他们迫不及待想丢掉我,”段昭状似无所谓的靠着厨台:“那时钱淼已经挺浑的,大概初中没念完,就跟曾琅混,打架、偷钱、劫小学生,什么都干。” “曾琅?”虞笙意外的瞪大眼睛:“就是那个……” “就是他,有回钱淼从家偷钱给他,说是我偷的,姑姑明知不是,但还是帮着她儿子说谎,后来姑父知道,抓起我往地上摔,我就,”他尽量无所谓:“昏过去了。” “这是,”虞笙险些按捺不住火气:“虐待儿童,是犯罪。” “是啊,”段昭语气松散道:“可我那时候不认识你,不然你肯定会,保护我的,对吧?” “我……”虞笙一直听得特别气愤,也特别同情,就是不知道怎么,这事就扯到自己身上了,她有心无力的告诉他:“我肯定会帮你报警,但是我也打不过,”怕他难过,她又补充道:“或者能,抱着你安慰一下。” 段昭好笑得看她:“那我快点说,说完,好让你抱着我,安慰一下。” 虞笙没有反驳,是因为,她听得很难过,她长这么大,唯一喜欢过,即使分开,也没法讨厌他,这样一个人,他小时候,曾被人这样虐待。 以前她觉得,继父那种人就很讨厌了,纵使继父再不好,除了那个耳光,后来便再没有对她动过手,只是冷漠,不理。 相比下,段昭姑姑这家人,就是人间魔鬼。 她很担心的追问:“他们送你去医院了吗。” “他们不敢,不过幸好,我命大,经过那次以后,姑姑也怕姑父哪天真把我打死,就联系了住宿的体校,送我过去,可是钱淼跟曾琅混的,他觉得我有钱,藏着不给他爸妈,就总带曾琅去堵我,他就是打小在那个环境,暴躁,易怒,可能都是打娘胎里带的,所以他能杀死他爸这个事,我也不觉得很惊讶。” 虞笙感同身受的看他,怕说同情的话,会让他伤自尊,就犹豫着没说。 “别这么看我,”段昭不太自在的从兜里摸出烟,拿出一根,咬在嘴里点燃,吊儿郎当道:“我不好欺负,后来我也,谁打我,我就打回去,打着打着,就谁都打不过我,也挺……”他侧过身,含糊的吐了个烟圈:“挺那什么的。” 虞笙记得,他没有多喜欢抽烟,高中时抽,是因为,在经历许多无奈后,身上的硬壳碎了,没有力量再坚持下去,但后来两人在一起,再到他被选入国家队,就彻底戒掉了,即便带着,也是让烟所用。 他现在抽,肯定因为他身上的硬壳,因为这件事,正在慢慢的碎掉。 那些被践踏自尊的,让他性格也险些暴戾、易怒的往事,被揭开。 他会觉得慌。 觉得狼狈。 “我应该再早几天,跟你说,”他叹息了声,依旧没看她:“你就能整理成采访稿,去揭穿钱淼和姑姑的真实面目,反正我也没什么怕的。” “你早几天告诉我,我也不会写这篇稿子,”虞笙走过去,轻轻拍他的后背:“其实你原本,想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说的,对吗。” 这个看似安慰的动作,让他身体一颤,随即熄灭剩的半根烟,面朝她转过身。 一双黑眸,仍是干净清透,毫无杂质的看她:“你不一样。”他抬手,很自然的在她头顶揉了揉:“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以前不说是因为,谁还没点小秘密了。” 知道他在故意制造轻松气氛。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