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转几下,刃身刀柄位置转换,岁淳屈指弹出,刻着花纹的厚重刀柄瞬间击中对方的后脑。 然而却在下一秒,她听见身前人的一声闷哼,伴随着肉体被贯穿的声响,身前的人应声倒地。 碧银刀顺势插在砖缝中,空气中血腥气浓重,公主淡蓝色的广袖铺散在地面上,鲜红的血液顷刻间蔓延开来,浸透布料,渗进地面石砖的缝隙。 岁淳愣了一下,缓缓抬眼,对上站在门外手持利剑的阿烬。 他眉目冷厉,未褪尽的杀意还浮现在眼底,眼角鼻梁上挂着公主的血珠,为他此刻苍白的面容平添几分异色。 “还好、还好你…没事。” 话落,君烬眼睫颤了颤,手中长剑当啷落地,身子脱力般朝前扑。 岁淳眼眸陡然睁大,下意识冲上前接住他下滑的身体。 身体相贴,衣物纠缠,他靠在自己颈侧,鼻息微弱,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自觉地一僵。 离他近了,她才发觉他身上此刻竟没有半点灵力,完全是个普通人,连那最初闻到的血气也是来自于他。 拥着他脊背的手下滑,在腰侧触到一片滑腻,抬手间,她看到细白的手掌上满是鲜红。 “……主上?” 她第一次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他常年一身黑,为数不多的暗红也在衣袍下摆和肩头,鲜血刺目的红从来都不甚明显,让人难以察觉。 侧身看着倒在地上毫无生气的公主,岁淳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有这么浓烈的杀意。 其实她的本意只是想击昏这位公主,不开杀戒,尤其是在冥界击杀神界公主,无异于单方面挑衅开战。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阿烬想都不想,手起刀落就了结她的性命。 可现在望着手指间的鲜血,岁淳目光冰冷。 看来这位公主,确实该死。 沾染着阿烬鲜血的手指微动,一道印飞出,印在公主的身上,几息之间,地上的一切被焚烧干净。 “死也死得干净点。” 眼神不再停留在那块儿被鲜血浸透的石砖上,她掌风扫过,寝屋门关闭。 半抱着人缓缓起身,岁淳指尖轻弹,屋内的所有烛台瞬间被点亮。 将人半托着放倒在自己床上,仅犹豫了一秒,她便开始动手解他身上的衣服。 从外面黑色的外袍到里面白色的里衣,血色越来越浓郁,她手下不由得解得飞快。 精瘦的腰身露出来的那一刻,岁淳不自觉地将眼神游离了一圈才重新放到他的身上。 块垒分明的腹肌右侧,是一道深可见骨,长约五寸的伤口。 伤口从腰后划至前身,是只有软剑才会留下的伤痕。 “怎么…能这么狠。”她低声喃喃。 伤口处的鲜血还在缓缓往外渗,她伸手落下几个穴位,赶忙短暂止血。 多亏了曼陀那个大大咧咧的性子,总是莽撞,容易受伤,岁淳这里才有常备的药。 她转身欲去柜子里拿药箱,刚起身,身侧的衣摆便传来一股力道,被人拽住。 “……去哪?” 岁淳一惊,扭头看见自己血迹斑斑的纱裙被人抓在手心,视线上移,看到他半睁着眼,上半身赤裸着靠在床头,一双眸子定在她身上,透着淡淡的虚弱,手指却半点不松。 啪,是床旁柜子上的烛台忽地炸了芯,悠悠烛火抖动,暖黄的光下,看着他的眉眼,岁淳启唇: “拿药箱,为你疗伤。” 这是第一次,她没有叫他主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