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生气了吗?为什么每次都……” 沈淮偏头看着毓贵嫔,半晌,嗓音淡沉:“朕说过只把你当做妹妹,你在朕的心里和雪妙是一样的存在。” 雪妙…… 毓贵嫔仰头看向陛下,眼泪越发汹涌:“可是清妩根本不是您亲生的表妹,甚至连一丝血缘都不曾有,清妩倾慕您,您便从来都不知道吗?” “雪妙公主是您的亲生妹妹,清妩又怎能和她一样……” 毓贵嫔起身站到沈淮的背后紧紧抱着他的腰,闭上了眼睛:“陛下,别走好不好?清妩如今已经是您的妃嫔,是您的女人,您也是清妩的夫君啊。” “何况清妩已经入了宫,若没有陛下的陪伴和呵护,岂不是要一辈子都……陛下,这对清妩而言太残忍了。” 她的嗓音带着颤音,抱着他的胳膊很紧,像是生怕他一不留神就不见了。 沈淮扪心自问一直把毓贵嫔当做妹妹,可是她说的也没错。 她进了宫,一生都属于宫廷,属于他。 尽管他有心让她无忧无虑尊荣一生,可在某些方面,她却比寻常妃嫔更加悲哀。 可不管下哪个决定,都不容易。 换作是对任何一个妃嫔,沈淮都不会有一丝的犹豫不决。偏偏是许清妩,让他把对雪妙的所有内疚都倾注在了她身上。 在他眼里,她就是雪妙,是那个事事为他着想的皇妹。 沈淮深吸了口气,一根根掰开她的手,嗓音冷下来:“你早些歇着。” “陛下!” 毓贵嫔瘫坐在地毯上,眼睁睁看着陛下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不禁泪如雨下。 她紧紧攥着裙角,心中的不甘和愤怒如一把旺盛的火,将她的理智和骄傲烧得粉碎。 什么妹妹,她许清妩才不稀罕当什么妹妹! 她一定会成为陛下的女人,让陛下只宠爱她一个人! 夜凉如水,一阵猛烈的秋风刮过昏暗的宫道,发出形似鬼魅般呜咽的呼唤声。 沈淮坐在御辇上,定定地看着前方的虚无出了神。 他想起方才毓贵嫔让欢天喜地让他吃玉蓉酥的模样,不禁觉得讽刺至极。 还记得他刚被指到皇后膝下的时候,母妃刚死不久。他原本和雪妙相依为命,不愿去做皇后的儿子,可没有母亲的孩子,在宫里过得比奴才还不如。 不出多久,雪妙便在一个雪天,生了一场大病。为了妹妹的安危,他不得不主动去寻皇后,认她做母,只要皇后肯让他照顾雪妙。 宫里只他一个皇子,将来继承大统的人也只能是沈淮,皇后自然欣然应允,便派太医去给雪妙诊治。 可雪妙本就年幼体弱,这一场病来势汹汹又病得太久,纵使后来太医悉心医治,她的身子还是无法避免的日益变差下去,原本就瘦小的雪妙一日日消瘦,最后染病而亡。 他还清楚的记得,雪妙得病的那阵子格外爱吃玉蓉酥。可玉蓉酥金贵,只有主位娘娘才得以享用。 他便在每回同皇后一起用膳的时候说自己爱吃玉蓉酥,将玉蓉酥都悄悄包起来带走给雪妙吃。 有一日,他好不容易包了几块玉蓉酥的时候,恰好碰见进宫陪姑母的许清妩。 许清妩赖着他不肯走,说他既然这么爱吃玉蓉酥,便叫尚食局多拿些给他便是。她是皇后的亲侄女,要几块糕点,尚食局自然遵从。 他记得分明,那日尚食局给了他足足一包。 看着许清妩得意又欢喜的表情,彼时的沈淮只觉得讽刺,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带着玉蓉酥扭头就走。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