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气无力指了指沙发对面的酒柜,酒柜上有几瓶白葡萄酒,还有瓶爷爷在华超里买的高度白酒,他酒量不错,偶尔爷孙俩会小酌几杯,解一解思乡情。 “有一瓶白酒。” 男人没有起疑,站起来,慢慢踱向走向酒柜,站定在酒柜前,欲找那瓶白酒。 客厅很静,落针可闻。 他浑然不知他的背后,黑色的枪口如幽灵一般无声无息抬起,对准,在他察觉背后过于寂静,普通人大难当头之前不该那么安静才对—— 这脑海中电闪雷鸣的念头刚出,就如阴凉的毒蛇在背后吐着蛇信,可惜他已来不及扭头去确认。 扳机扣下。 “砰——” “砰——” 一枪爆头,一枪穿透颈部,攥在手里的白酒“砰”的落地,中枪后脊背僵硬的男人甚至不能转身看一眼亲手杀了他的人,便不能瞑目的重重栽在地上,转眼就断了气。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人完全不能反应,等反应过来时,一条肮脏的生命便结束了。 林季延精神上不敢有一丝松懈,车库里还有一个。 危险还远远没有解除。 “别出来。” 刚凝神杀了一个人,两发子弹射出时的后坐力几乎也同时要了他的小命,他对沙发那头费力地嘱咐,喘得厉害,嗓音难听,像坏掉的风机,沙沙的。 胸口太疼了,林季延怀疑断掉的肋骨戳中了肺。 沙发那处寂静,这回她总算乖了,缩在那里不敢出来。 枪口还在冒烟,举着枪的手对准车库的方向。 听到枪声的肥仔果然回来的很快,不过轻敌的他,显然以为中枪而死的是林季延,所以回来时的步伐显然不快,表情也从容。 但当他一进入林季延的视线,当“砰”一声响后,子弹穿透大腿的疼痛终于提醒他。 不对劲。 转瞬对上年轻男人阴森森的视线,发现他竟然还活着,他这才想起来扣动扳机,子弹打空,对方滚了一圈躲了过去,他这才看到客厅一角已经死翘翘的老大,血流了一滩,是被一枪爆头的,他当下震惊到大脑空白。 他那个刀山火海下来的老大,命比蟑螂还硬的老大,竟然死了,还是死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 某些东西一旦坍塌,就会像泥石流,将一切湮灭,肥仔慌了,他没想到,只是一趟最简单的任务,按照老大指示干掉一个中国小子而已,结果这小子那么狠,都被揍得散架了,竟然还将他们反杀…… 妈的,老大都死了,他还有必要拼命吗? 被林季延的枪口对着,他一怂,掉头就一缺一拐地跑了。 却不想,刚开房门,警车就呼啸而来,呜呜声响彻天际,且不只一辆,警察荷枪实弹对着他,他被手电筒照着,握在手里的枪不知不觉滑落,他缓缓举起了双手…… 屋内。 林季延近乎虚脱,他劫后余生地扭过脖子,对上许愿泪眼婆娑的双眼。 他微笑,向她缓缓张开双臂。 “来。”他说。 现在,他终于能给她一个安心的拥抱了。 许愿满脸是泪,腿软的站不起来,便狼狈地爬着,向他不顾一切扑过来。 胸口被她压得很疼,更疼了,但还好,这疼痛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