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实打实的问题,谢诚明说的每一点都直指近期梁亭松办案中的疏漏点,让人无法辩驳。 “您说的是。” “小梁,我呢,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在办案的时候,制定计划时多斟酌,行动前多考虑后果。”谢诚明从抽屉里取出一支笔和横格纸移到人的面前,“你在这好好想想吧,写份检讨就当吃个教训。” 话毕,谢诚明就继续摸上鼠标去看电脑上的文件去了。 检讨书都是三千打底的,按谢诚明的意思,他得在这把检讨写完了才能离开。梁亭松拿着那张纸和笔走到一边的沙发处坐下,拿出手机扫了一眼时间,快八点了,等他写完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大晚上的不能让许为溪一个人在墓园那里空等着,还是得和人说一声。 谢诚明注意到人的动作,当即有些不悦,皱着眉疑问道:“怎么?有事?” “没有。”梁亭松不着痕迹的吸了口气,看情况是没办法给许为溪发信息了。他拿起笔开始书写,现在只能是尽快完成尽快走。 “一共四十。”司机师傅将收款码递过去,许为溪付完后便下了车。 这会儿的雨不仅不小反而下的更大了,他抬起胳膊遮在额上,点开手机看了一眼,快到约定的时间了,不知道梁亭松到了没。 在保安大叔那里登记过后,保安大叔想着从值班室里给人拿把伞,刚转过身去,许为溪就已经一头扎进雨里,往祭扫区跑去。 “诶?诶!伞啊!”保安看着人跑过去的背景,心下一通怀疑,这下雨天赶着上坟的还是头一回见。 通往祭扫区的路是用花岗岩石材铺垫的,平日里还好,但到了下雨天,尤其是环境还很昏黑的情况下,一个不留神就容易摔倒。落在脸上的雨水越来越多,许为溪不得不一遍快步走一遍用胳膊擦拭,走完这边的路,也就到了探照灯可以照明的区域。 许为溪往祭扫区扫了一眼,只有一排一排的碑。梁亭松没有来。 “诶,小伙子你跑啥啊?”保安大叔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许为溪侧过身一看,只见着人打着手电筒正往他这边赶来,手里还拿着另一把伞。保安大叔走到许为溪身边,将手里的伞递到人手里,“就算是来看望重要的人也不能这么心急啊,你看你这样子过去,长辈看着也心疼啊。” “谢谢大叔。”许为溪接过那把伞撑开,朝人好好道了谢。 “这手电筒你也拿着,我就在值班室,有事就找我啊,大晚上的别在墓园里待太久。”保安大叔想了想把手里的手电筒也塞到许为溪手里,摆了摆手往回走,边走边叹道,“也不知道以后没了,有谁能这么大半夜来看我咯……” 许为溪目送着保安大叔的背影消失在夜色深处,先绕到计鸣淇爷爷的碑那边看了眼,而后才往他爷爷的碑那里走去。 他把手电筒搁在一边,用臂弯和肩窝抵着伞柄,俯下身仔细清扫着供案上被雨水打得东倒西歪的物品。 “老头子,今晚就没给你带酒了,咱得聊正事。” 手电筒的光在墓地里格外亮堂,许为溪思索了片刻,将灯关上放到一边。他走到碑边盘着腿坐下,头靠在玉石竖板上,手里的雨伞微倾,将自个儿和碑的一侧笼罩到伞下,探照灯的余光从伞边逸出来,整个墓园里就只剩下雨声了。 许为溪将伞往自己怀里拢紧了一些,望着从伞边漏跑出来的雨丝缓缓开口,半晌才开口,“爷爷,今晚有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要来,我估计呢,你应该已经见过他了,就是梁叔叔和何阿姨的儿子。” “他也是刑警,和你们一样,认真负责,查案的时候浑身都散着光一样,但是在感情上就像个木头,我在他旁边转了好久,他才有反应……” “他看到那张照片了,可能也查到一些事情了,我和老姜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得把这个事跟他说明白了。” “我这会儿话多,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你别嫌我烦啊……” 许为溪再次点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超过八点很久了,他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他怎么还没来啊……” “行了,以后多注意点吧。”谢诚明扫了眼那写了满满两页的检讨,点了点头,收进了抽屉里,摆了摆手示意人可以走了。 “明白。” 梁亭松退出办公室后,几乎是跑着朝自己的办公室去,匆忙抄起沙发上的外套和办公桌上的钥匙便出了门。 梁亭松将车子发动后,几乎没有预热就直接开出了市局,现在的时间都快九点了,撞击在挡风玻璃上的雨水被雨刮器往两侧驱赶,刚拂开一层又漫上了一层。 他将手机放在支架上拨打着许为溪的电话,边往墓园的方向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