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同事都笑他初生牛犊不怕虎,也只有我知道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死,当卧底之后的他每次跟“老大”出任务时,都会在挂电话前委托我替他给关公烧三炷香。他说他还没谈过恋爱,甚至连姑娘的手都没牵过,他不想英年早逝,希望关公能多保佑保佑他。我从来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更自诩是唯物主义者,时不时还会嘲笑他几句。也许我错了。” 沉微明掐灭了烟,打火机在他的拨弄下一闪一闪。映着他的眼眸亮晶晶的。 “那天吧,他又委托我帮他烧香。我应下,却被上司一个电话紧急调到案发现场。我放下电话就出门了,忘记帮他烧香。” 他在暗影里摇摇头,无奈的笑笑。 后面的结局他开不了口,林听也猜出个大概。 “不是你的错”,她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着。她不善言辞,更不大会讲什么温暖的辞藻。她一向冷冰冰示人,脾气好的时候温顺些,不好的时候怼来怼去。这已经是她能想到最温柔的安慰了。 “我知道”,沉微明猛搓了把脸,“原本定下来去越南的人是我。他玩笑说自己想抢功,早点升职,他是替我死的。” “你不要这么说。” 他捏捏眉心,顺手捏了捏覆在肩膀上的手,算是回应。能够给予彼此的温暖并不算多,而对两个在悬崖边行走的人来说,这样的谈心已足够奢侈。 “习惯和世界上的黑暗打交道,常常会让我怀疑什么是光明。” “你信就有。在这件事上你需要唯心一点。” “那你信么?”沉微明耸耸肩,将打火机放回口袋。 林听感觉自己终于被那根绳子彻底拉回地面,哪怕胸口仍微微有点闷,却不再感到窒息。而绳子那端的人,是沉微明。 似乎自己偶有的几次任性胡闹都是他作陪。 她想到这,无意识笑笑。 对方寻着笑声看她,“还会笑就好。” 他们后来又在车站坐了一小会,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刻意绕开最沉重的部分。 结痂的伤口禁不起反复撕扯,这样的夜晚,轻轻触碰一次就够了。 回去的路上才注意到道路两边散落的木棉花,“这就是你用来煲汤的?”他捡起一朵,举起来对着路灯的光线欣赏。 林听点点头,神色突然又黯淡下去,“不过我手艺不行。” “我不嫌弃。” “周日复查带给你尝尝?” “好。” 说到复查她这才想起对方是一个大病初愈的患者。哪怕伤口已愈合的差不多,不早些休息而是大半夜陪着她压马路听起来怎么都不是一个刚出院的人应该做的事情。 “对不起啊,我忘记你刚出院还需要休息。”红着脸,不管是作为医生还是朋友,都为任性胡闹感到真心的惭愧。 “遵医嘱是美德。”些许揶揄,几分玩笑。“如果我的伤口能让你的伤口好受一点,也不亏我出门一趟。”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回去的路程感觉比来时短了很多。沉微明送她到楼下,再折返回家。林听进门后才反应过来忘记问他家在哪,远不远。 半小时之后,对方的信息发来,“我到家了,晚安。” “晚安,好梦。” 心安定下来。 三小时后就要起床,她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半清醒半迷糊,就这么捱到了天亮。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