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轻笑:「可不是这么算的,若论年月……」摇了摇头:「我竟然不知你已有如此发想,我以为还要更久。」 「其实这事儿以前我便偶尔想过的,不过都是一瞬即逝,没有深想下去,今儿不知怎的,见了凤先生,特别是他碰了我的手之后,一些以往模模糊糊、似懂非懂的事情忽然就明白了。」公孙嬋看着和凤栖木相触的那隻手,喃道:「他的手好像有着什么力量呢,这感觉真奇怪……」 三十三心中一突,白天他两人手指接触的情景瞬间浮上心头。 那样子看起来并不像凤栖木刻意对晓蝶下了什么术法使她异于以往,若是如此,当时他不可能瞧不出来。或者其实两厢无关,不过是时机凑巧──却太过凑巧,况且晓蝶自己亦发现是在和凤栖木接触后才让她如醍醐灌顶,这便很难不令他多作联想。 莫非是凤栖木本身和晓蝶有些关联?但什么样的关联会让她的心智在倾刻之间茅塞顿开,而自己耗费四年,所得成效却远不如他? 公孙嬋摸着右手,不知正想着什么,三十三内心欣喜之中夹杂着莫名的惶恐:她向来少思少忧,快乐单纯地一如童孩,他是第一次见她有此深思之态。那眼神与表情使她看来成熟不少,好像懂了很多事,是他渴望她懂的,而这极可能是因为凤栖木的出现。 三十三一个念头闪过:倘若真是因为他,那么单是他的存在便比自己多年的努力更事半功倍、更能够刺激晓蝶有所成长,同行前往金陵说不定对啟发晓蝶心智一事来说会是一帖强力良药。但就算他已知凤栖木的身份为何,他的真正意图却尚且不明,芒刺在背而毫无头绪,他怎能为此让她涉入可能的危险? 三十三心中挣扎,向来行事果断的他,此刻却犹豫不决。 「三十三,你身子还是很痛吗?」公孙嬋见他表情怪异,忍不住问。 她以往不懂世事的纯真眼眸这时泛着真诚的关怀,三十三心头鼓胀,此刻脑海里仅存一个念头── 只愿倾其所有,换她永远如此掛念相守…… 他深吸口气,坚定地道:「晓蝶,你若想去金陵,我就陪你去!你放心,不管凤栖木是何阴谋,我都会保护你,不让你受一点伤害!」 公孙嬋眨了眨眼,笑若花开,伸手握住他的手,天真道:「三十三你别担心,我觉得就好像要出去玩一样,只是要去的地方是比飞天鞦韆、比月灵庙更远更远的金陵,一定会很有趣的!睡前小苍蝇还央求我一定要带她一起去,你说好不好呢?」 三十三不耐地嘖了一声:「真是烦人的傢伙,去哪里都要跟,果然是挥之不去的苍蝇。」才刚说完,忽然想到了什么,盯着公孙嬋手腕上的白玉手鐲沉吟道:「嗯,或许她一起去也好。」 「真的?小苍蝇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公孙嬋开心地说完便打了个呵欠,三十三赶紧道:「我要说的说完了,你快睡吧。」让她躺下,替她盖好被子。 公孙嬋还在说着:「小苍蝇一直叨唸着要我别变回以前的性子……我以前怎么样呢,不好吗?」 三十三一笑:「你不会变回往日性情的,不用担心。」 公孙嬋哦了一声。他既然这么说,她便信。 「晓蝶,你千万记着我的话,别跟凤栖木走得太近。」 公孙嬋虽然不明所以,但听他说得慎重,便顺从地道:「好。」 「还有,收好那串木蝶项鍊,别轻易离身。若凤栖木要同你借来看,只管回拒他。」 「他今天不是就看过了吗?」 三十三眉头微蹙:「总之你听我的话,这东西很重要,不得有失,谁要问你借,都不能借。」 他这么一说,她便忍不住摸了摸胸前项鍊的位置,感觉东西尚在,点头道:「我知道了。是了,凤先生也说项鍊是镇魂之用,那便真的很重要吧。」 三十三嘴唇动了动,本来想再纠正她对凤栖木的想法,但还是止住了,摸了摸她的头,道:「快睡吧。」 公孙嬋闭上眼,也是睡意渐浓,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三十三坐在床沿看着她,情潮起伏。 这是一场豪赌,也许不久的将来,她也能懂他对她的情感…… 他不会是一厢情愿。 她是他唯一所求。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