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枫树之间望进去,只见树与树之间是好似绿草铺就成的一条羊肠小径,她顿了顿,缓缓走了进去。 这条似径非径往里延伸数十丈,咏儿注意着脚下,走得有些分心,忽然眼前大亮,视野无阻,却是一圈枫树围抱的天地,既隐密又开阔。然而她对这些恍若未见,只是泪眼婆娑地望着前头一株枫树断折之后豁开的底墎,蛇琴就静敛地坐在上头,双手搁在膝上,向她微笑: 「我就知道咏儿一定会来找我,我一直想你念你,可终于等到你了。」 咏儿奔上前牢牢紧紧地拥住他,每一个思念的字句都化成哽咽的泪,流淌在心间,震盪着依在她怀里的蛇琴。他也伸手环住她,贪婪地吸取相隔二十来日、却像睽违了一辈子的气息。 咏儿轻轻推离他,抹泪问道:「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蛇琴笑道:「那偷儿把我偷走,我就现身装神弄鬼,他让我吓得屁滚尿流,以为是邪物,就把我扔在这里了。」 胡琴就在树墎上,琴盒是开着的,琴身上满佈泥尘落叶,十分脏污,自她接手胡琴起,还不曾让这把琴落得如此地步。蛇琴身上亦体现了本体的现况,衣饰脏乱,脸庞沾着泥污,狼狈不堪。 咏儿再见这张沾污带泥却笑得傻气的俊顏,长久以来的念头沸涌而上,这一趟失而復得令她更加坚定自己的心意。她想过千百遍他们之间的差异,他或许不懂人间情爱,无法给她寻常人类夫妻的相处之道,但她愿意捨弃那些习以为常的,只为与他终生廝守。 「蛇琴,」她开口:「我嫁给你好不好?」 蛇琴睁大眼看着她,想起她说过的嫁的意思,不解道:「可是我们已经住在一起过日子了,还用嫁吗?」 咏儿抿唇一笑,低声道:「嫁还有另一层意思,是永不离弃、一生相守之意。」 蛇琴激动地站了起来,声音显得颤抖:「你是说……你承诺……永远不离开我,永远不拋弃我?」 咏儿郑重点头,蛇琴大喜过望,一把抱住她,喊道:「嫁给我,咏儿,嫁给我!」扶住她的肩令她看着他:「咏儿,我也嫁给你!」 咏儿噗哧笑得开怀,笑着,眼里聚满了泪,像朵沾着露珠而盛开的鲜花,含泪带喜地頷首应允。她让他坐下,捧起他的脸,指腹爱怜地摩娑他的颊,互许的强烈欢喜一触及他含情脉脉的双眼,便化成翻涌不休的情潮,袭天捲地,难止难遏,她情动,低头吻住他的唇。 她是不懂的,只凭着一股情思轻轻浅浅地吮吻着他,讶异着他实中带虚的丰软,将她对他的爱恋,藉着亲吻细细地说与他知。 「咏儿……喜欢这样吗……」蛇琴低哑开口,她的唇还流连在他的上头。 咏儿停了下来,略略离开他,轻道:「你……不喜欢吗?」 蛇琴低喃:「咏儿喜欢,咱们就这么着……」含住她的唇瓣,学她的方式,却青出于蓝,越吻越深,将舌餵入她口中,与之纠缠。 咏儿嚶嚀一声,浑身发软,蛇琴接住她的身子,将她揽抱在自己腿上,原本仰面承接她的吻,现在俯首探索她檀口,热切而眷恋,将满腔对她的执着,全倾注在吻她这件事上头。 咏儿娇喘难耐,轻轻推开他,将熟红的秀脸埋进他怀里。蛇琴却意犹未尽,轻唤她名字,待她抬起脸看他时,又将唇俯印上去。 两人耳鬓廝磨了好些时候才平復情潮,她依偎着他,他圈揽着她,静静地坐着。咏儿双手包覆住他单掌,举在胸前轻吻,低声道:「死生契阔……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心满意足地闭目靠在他胸前。 现世美好,但愿永远这般快活下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