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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还记当时


的痕迹,把自己当作物。”

    他将规条原封不动的截取背读。

    在训营里,消磨掉身为人的意志,摘去思想,摘去反骨,摘去贪图。

    是主人的剑,主人的盾。

    唯独不是人。

    小满哑然。

    她一直以为带着面遮仅仅是为了隐藏身份,规训比她想象的要沉重得多。

    暗影卫是帝王身旁的死士,隐于暗处,无声无息。只有在危机时刻才会出现。从魏执来到公主府,小满就从未在他身上遵循过所谓的“规矩”。

    她并非是刻意想去打破什么。

    只是不自觉的把他当作能与自己站在一起的人。

    “可以……不把自己当作物吗?”

    他被训教了十年,在身上用尽了方法,打碎骨,磨去皮,榨干血。教他如何摒弃身为人的自识。

    那年他十五岁,遍身罪孽的他无权再为人。

    他无法回应这个问题。

    更不敢回应。

    他不懂,为何这位尊贵的公主总是试探的亲近他,侵入他。越过本该有的界限试图把一件死物当作人来看待。

    身为罪人,若不是暗影卫的身份,根本不能靠近王族。

    身为王族,为何会对一个罪人说“想靠近你”这样的话?

    “我知道你又会说不合规矩。”小满嘟囔了一声。

    “月灯节那晚,你也是听令于皇姐出宫保护我吗?”

    魏执懂了。

    原来她所有的热切都源自于那场并未解除的误会。

    她把他当作了另一个人。

    魏执作礼道:

    “公主所遇之人并非罪属。”

    他的声音平静,透着极为遥远的距离。

    “也请公主,把罪属当作一件物。”

    也不知为何。

    话落后,公主顿时生了怒气。

    是因无法接受错认了倾怀之人?

    还是他驳去了以人自居的提议?

    她止于将情绪浮在面上,对他说:

    “我不需要暗影卫,你回去吧,回到王宫里皇姐身边,我不需要你。”

    说罢,起身离去了。

    暗影卫只听命于帝王令。

    他自是不会离开。

    只是此后,他隐藏得更好,更为滴水不漏,让公主无法发现他还存在于她的身边。

    她果真以为他已经离开。

    她再也没有唤过他的名字。

    那场行刺后,公主府再无波澜,风平浪静。

    他就像是以保卫之名,于暗处“窥探”她的生活。

    她喜欢一个人捧着话本呆在宅邸的每一处。

    她很喜欢看话本。

    在午后窗台慵懒的撑着头,纸张翻折声与指尖的摩擦声渗透在静谧的空间里。

    时而她会提笔写些什么,墨香随着轻闷的研磨声萦绕开来。

    她最爱的是那只玄晶制的笔。每每用过都会极为精心的养护,放进一个雕刻细致的木盒中。

    声音与气味,是魏执判断她在做什么的主要依据。

    暗影卫不能进入主人寝卧,那是最私密的地方。入帐而眠,宽解衣衫。

    公主喜欢只穿着单衣赤着足,满庭嬉玩。

    故而,魏执常常会收纳起自己的目光,闭上双眼,或背向于此,只倚靠自己的听觉与嗅觉追随于她。

    可仅仅用听的,并不能顾及周全。

    湖塘水花声起,魏执下意识望去。

    只见她撩着透湿的裙沿,坐在湖畔,水没过膝。她将薄裙攥在手里,露出了白皙的腿侧。单薄的衣并未束腰封,仅靠细细的结绳若有若无的牵扯着。领口已然一览无遗。

    即便即时侧目,也为时已晚。

    垂在身侧的手,摩挲着。魏执红了耳根。

    小满觉得很奇怪。

    掉落在池子里的耳坠子,第二天竟然会出现在岸边。

    风吹去的丝锦,不久后竟然挂在窗台。

    万般巧合中的失而复得也算是失落后的惊喜。

    她并未去追溯缘由,只道是缘分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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