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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呢?我可也是你的痴心妄念?」李元镜忽地睁眸,同样轻巧地莞尔。

    韦彧笑着摇头,「不是。」

    「二哥都和我说了,他和叶彣的那些计谋。」语落,徒剩死一般的寂静。

    李元镜灼灼地端详跟前这张随着时间越发从容慵懒的绝色,脑中浮现李瀧大婚上坐在自己跟前的铁錚男子,他有着和她相同泰然自若的气度、她母亲亲手刻下的一对虎笛,和她的一颗真心,而他则小心收藏着她从孩提时代开始的每一顰每一笑,和她一生的心疼。

    他不想问她为何不告诉自己,因为他知晓她的答案,永远都只有一个。

    肖家家训:尽忠报国,死不足惜。

    自幼在肖澜严厉的教导及身教下,肖筠总把自身摆在最后头,毕生所闻所学,皆为对国家尽忠,对百姓尽责,有伤她受着,要死她先衝,如此,肖筠下意识的选择便显而易见。

    即使是死,她也为成全国家兴亡而忘了自己。思及此,他心口突然疼得厉害。

    他可以将她困在北齐一世,只要他不放,她便不忍心逃,独自在午夜梦回时舔舐李瀧和叶彣所留下的伤口,即便早已被恶梦吓得瑟瑟发抖,她仍不会对他说一句不,可他不傻,明白强摘的瓜不甜,何况是这么好的她,这么好的肖筠。

    如此足矣。

    深吸了口气,踌躇半会,李元镜低声问:「他对你可好?」

    「阿镜,你可以不问的。」韦彧叹气,忍不住出言提醒。

    「你就挑明说吧。」李元镜洒脱地耸肩,接着拍拍她的头顶,「你说了,我才能死心,才好放手。」

    「好。」韦彧慎重地頷首,字字句句在凉风中显得异常清晰,「俞煊待我很好,好得我几乎都忘了自己姓肖,身上流着肖家的血,好似我本就该被这么珍视。」

    你本该被如此对待,李元镜释怀地轻笑,悄然地放下自肖筠回到北齐后日渐盘根交错在他心口的心伤和执着。

    也好。她好,他自然也会好的。

    李元镜跳下枝头,笑靨极为灿烂:「走了,你也早点歇息。」

    「好。」他笑,她也跟着笑。

    花开花谢,又是缘起。

    虽无法廝守,但她和他仍会用竹马之谊相互珍视一世,直到终了。

    这是他的愿,她的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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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肃十八年,两年后。

    月赫楼结上朱綵红灯,一队又一队约十馀人身穿赤燕服的俞家军先后进出敞开的大门,进门的一个个手上握着红纸,出门的一个个又提着油纸袋,空气瀰漫一股麻油鸡的香气。

    「好啊,好啊。」马强大力地拍了两下徐盼挺得笔直的腰桿,笑声爽朗:「好小子,当年每每见到连月就脸红,这不过两年,不但娶了美娇娘,连老二都满月,请咱吃满月酒了,有出息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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