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花眼睛都放大了,像得到了甜滋滋的蜜糖:“真的吗?我也是好孩子吗?” “当然是。”湛空说。 幼时得到过的称赞屈指可数,因而每一份都弥足珍贵。 没受过太多肯定的人,是将这样零星的赞扬反刍上一遍又一遍,从中获取向前的力量的。 饮花自那时起决定,这个住持爷爷是个好人了,那个小和尚也是。 湛空为饮花安排了空的厢房来住,谁知她在得知寂行此夜不可入眠之后,自己也不肯去睡了,在她的坚持下,湛空也就允许了她要去陪寂行的请求。 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而已,何必去提什么男女大防。 于是饮花第一次进了寂行住的地方,并在那里陪了他一整夜,除了后半夜支持不下去,还是趴在他身边呼呼大睡之外,她前头同他玩的藏钩之类的游戏,总归还是起到了些微作用。 她睡着时那张小脸挤得越发圆乎,嘴巴也微微张开,似乎稍微一戳她的脸蛋,口水就会从嘴角流出似的,可爱极了。 寂行没有兄弟姐妹,又有一层出家人的身份,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一个小姑娘,看着看着不觉恍神。她跟他和师兄弟们是不一样的,他若是没被抛弃,家中也会有这样一个妹妹吗…… - “师兄,师兄。” 寂安如是小心翼翼叫了叁四声,才见师兄回过神来。 寂行微微偏头看他:“何事?” “饮花姐姐睡着了吧?” 寂行肩上沉沉:“嗯。” 见她睡着,便一不小心多看了几眼,想起些陈年旧事,不免入了迷。 光阴当真如白驹过隙,他们都长大了,寂安多少年后也会长大。 寂安掩着嘴偷笑:“饮花姐姐还说绝不会睡着的,等她醒了我一定要好好笑话她!” 寂行也轻笑了声:“你们啊。” 寂安到底不是真要笑话饮花,又问寂行:“要不要将姐姐放到榻上去睡?” “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你我是出家人,如此不便。” “可我见过师兄你抱饮花姐姐去睡觉啊,那回似乎是她来看你诵经……” 寂安说着,忽而对上寂行的锐利视线,不由悻悻闭上嘴。 这似乎又是什么不能说的事。 好在不用他们纠结太久,究竟方不方便让饮花有个更舒服的睡觉姿态,她便忽然腿蹬了一下,脑袋猛然直回去,醒过来还是懵的。 寂行问:“梦魇了?” 饮花还有点后怕:“梦见我脚一滑,从山路滚下去了,还好是梦还好是梦,吓我一跳……” 为时时提神,屋内一直温着热茶,寂行去沏了一杯给她,又去别的地方不知去做什么。 饮花敞开了喝,直到见底,忽然看见寂安正直愣愣地盯着她看,饮花摸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寂安想笑又不敢:“饮花姐姐,你似乎流口水了……” 饮花大惊失色,寂安又道:“而且可能沾到了师兄的外袍上……” 饮花倒吸一口凉气,开始疯狂擦拭嘴角。 寂行这时走过来,饮花眼神飘忽,趁他不注意偷偷瞥一眼他的肩上,没看见有水迹才放下心来,这才留意到他手上还拿着样东西。 饮花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寂行两手捧着,递给她:“我这几日做的臂搁,赠你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