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成的盔甲的战士,它一直被盖着厚厚的绸布,搁置在布满灰尘的宫殿深处。 一批狂热的探金之徒冲进来,他们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值钱的东西,甚至连大门上的金箔贴片也要刮下来收进囊中。 这时有一个人揭开了沉重的绸布,他说,看啊,多么美丽的雕像。 人们立刻被它身上的光彩夺目的黄金所吸引,对盔甲发出的璀璨光辉赞不绝口,他们贪婪而又嫉妒的视线一刻不停地盯着它的身躯,像是要用目光把它的金甲连着皮肉一起剐下来。 他们疯狂地动手剥下它的盔甲。而它只能任由他们为所欲为。 当它的最后一片盔甲的甲片被剥下来,变得赤条条,光秃秃的时候,人们才终于看清它的脸。 这时他们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女人的身体,一个女人的脸。 在这之前,他们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它的性别。 他们说:“原来它是长着这样一张脸啊。” “原来它也和别人也没有什么不同啊。”白雪王子读完了书本上的最后一句,走下讲台,学生们热烈地鼓掌。 下课的铃声响起,他特意等到人都走散了,走向正在收拾书本的尤里安。 他轻轻地问:“公爵大人觉得这个故 事怎么样?” “您在问我吗?”尤里安收着书的手一顿。 “因为公爵大人看起来很辛苦。”他的手按在尤里安正要收进去的书上,上面有着陈旧的果汁污渍,页面变得皱皱巴巴,还被人刻意撕掉了好多页,“年纪轻轻就继承了巨额的财富和庞大的权力,在学校好像也一直都被排挤着,我认为您很像故事的主人公。” “但您不是。”白雪王子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比起战士我认为您更像是童话书里的王子。或者说,像是王子一样的男主角。” “把我比喻成男主角你不觉得奇怪吗?”尤里安高高挑起了一遍的眉毛,抱着手臂,斜斜地倚靠在墙边,看着他。 “因为比起等待被人拯救,您更像是会去主动拯救别人的人。” 就像是坚信自己是那样一个无懈可击的战士那样,朝着幻想中的自己踏出一步又一步。 是仅仅依靠着自己的幻想,就能够自我拯救的人。 从前有一个意志坚定的战士,她穿戴着满身的黄金和宝石,当她出现在世人面前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只会被她浑身炫目的黄金宝石所吸引。 有一天,有一个人终于剥下了她全身的黄金珠宝,看见了她的那张脸。 但其实,他那些人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就算我一直不变,也不会有任何好事发生。因为什么都不变的话,最终仍然是只有一个人背负了所有。”】 “公爵大人,为什么人们只会伸手拿那些觉得自己配得上的东西呢?”白雪王子盯着自己长长的影子,不断地拉细,变长,像是要拉成一根痛苦扭曲的绳,“就像人们总会指责那些不太好的人妄想的事情一样,我其实觉得,那些人其实也很想得到更好的东西吧,但是他们只会接受他们觉得与自己‘相称’的东西。就像自卑的人不敢接受突如其来的求爱一样。” “我想让他们知道,他们能配得上更好的东西。” 他向着半张脸映在夕阳下的尤里安伸出手:“公爵大人,您愿意和我试一试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