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为什么跟踪我?” 卢雨雁坐起身子,缓了缓说:“因为……你和我有一样的眼神。我已经活过二十多年,在这个世界上,我恐怕再也找不到另外一个像你一样的人了。” 他看向她,可她猜不透他的心思。 “你也有这种感觉吧。”她问。 “对,我们很相似。” “你知道吗,女人是很傻的。你哪怕是摆明了说谎,也有人愿意相信。” “呵呵呵呵呵。”他笑了。 她突然转头,问:“你当时是怎么逃出去的呀,说来听听吧。大闹cia分局之后,我听说印度特警水陆层层封锁,情况特别凶险。” “看来我的领航员又没管住自己的嘴。我在化妆间发现了暗道的机关,爬上来之后就赶紧跳进水里,差点被赶来的警察发现。” “海上不是也有封锁线吗?” “我跟你的训练科目不同。我们当初有严格的水下特训,我不吸纯氧,最长纪录连续潜游五分钟。” “我愿意跟你回去。”卢雨雁突然说。 “啊?”邵慈很意外。 “我可以回国自首,不过有个条件。” “呃,什么?呵呵呵。” “嗯……你得为我写一首诗。要写得很好,能让我开心,我就跟你回去。” 邵慈这辈子还没读过几首诗。 “不如让我刺杀美国总统吧,还有一成把握。” “哼哼哼哈哈哈。你什么时候写好我就什么时候回去。” 他挪动身体靠近,轻轻搂住她的腰,凑近她的嘴巴。 卢雨雁牙齿紧闭,他也没有深入的意思。 感觉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可她的脖颈还是比之前更显潮红了。她埋下头,断开跟他嘴唇上的接触。 两人静坐了一会儿。 “我最喜欢在这样的天气里睡觉。只要开着窗,灵魂什么的也是可以感受到春天的。”她说。 其时已是春末夏初。 “你见过暴风雨么?我见过。”她弯弯的眼角乌黑亮丽。 “当时我的心,在胸腔里咚咚咚咚地跳。我知道得赶紧走了,大风像掐着大树的脖子晃来晃去,耳朵里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见。”她撅起嘴,像孩子一般摆出夸张的表情,白皙的额头上浮出细细的青血管,仿佛暴风真的正在把自己吹飞。” “雨水啪啪地糊在脸上,脑子变得好迟钝,只知道脚底下要拼命地踩,拼命地踩,哈哈哈哈……头皮都快要被掀起来了……就像正在和这个世界告别一样,有点悲伤——但心里却暖洋洋的。也许是因为,大风紧紧地裹着我的身体…… “就好像是有人在抱着我一样……” 他知道她动了情,于是轻轻抚摸她的肩膀。 她的眼眶却像开闸后的瀑布口,泪流涌冒。 他左手再次抱住卢雨雁,右手伸过来擦她的眼泪。她慢慢翻入他的怀里。他慢慢仰倒,让她更舒服地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哭得小声些了,他又起身给她盖上被子。她也给他提了提被子。他摩挲她的耳朵,哄她入睡。 邵慈看她风情万种的脸庞睡熟了,悄然撤出手臂,下床。 窗外是明美的远山,金黄色的小树叶落在绿草外凹凸不平的土径上,微风撩动洁白的针织窗纱飘起飘落,向鼻孔里送入尘土、麦香和野花草香。 他无息地走到窗边。 窗台上七只黄梨子排成优雅的上弧线,但每只黄梨都形态各异,有的昂起小脑袋,将把儿舒展地指向云天;有的圆滚憨厚,仿佛躲在众同伴身后熟思。 他意识到这是她用心摆出的造型,很美。以至于让他这个不知情调为何物的男人下意识停下来欣赏了许久。看不同的角度,看阳光下的阴影,看水珠的晶莹。 她并没有睡着。 她回想他罕见的微笑。最初她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