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卿抿了抿唇,疑惑怎么下雨天还有人修路,况且她前面出来时,这里并无异样。 “和我一同回司令部。”男人瞥了眼车窗外瀑布般的雨水,沉声道,“等雨停了再走。” 并没有征求她的意见,而是直接下达命令。 可能是和凌子风在一起久了,苏曼卿只觉有些微不适。 看来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像风子一样,认为人人平等。 苏曼卿还未踏出车门,便早有侍从打着深棕洋伞来接,口口声声叮嘱,“小姐注意脚下,请慢一些。” 入眼处,乃是一栋通体石灰的六层古典主义建筑,外立面叁根爱奥尼亚式立柱,气派非凡。 侍从引她进入珠宫贝阙的大厅,上了这时即便是国外,也异常少见的叁角电梯,没过多久,便听铃声叮咚,直接到达最顶楼的指挥室。 一进到指挥室,曼卿只觉自己浑身的眼睛都不够用了,颇有刘姥姥进大观园之感。 她从没想到行军打仗的地方,竟布置得如同天上人间般富丽堂皇。 指挥室内,长长的绒花地毯直往脚踝深处陷去,一水儿的西式陈设,纹理通直的红酸枝,泛着优优雅雅的光,厚重的灰丝绒窗帘紧紧拉掩,将雨声鼎沸的外界与这里全然隔离,一切竟恍若世外桃源般恬静美好。 沙发布上绣着祥龙出云的样式,虽简简单单,却混着含量极高的金线,映着头顶那盏琉璃翡翠灯,这便浮出无数细小的光影,恍惚间,只觉这祥龙,竟栩栩如生,简直要向人飞冲过来。 雨天味重,侍从官又特地拿了熏香过来点着,甜丝丝的味道,向苏曼卿鼻尖不住窜涌。 这样好的地方,她连多走动几步都不敢,更遑论擅自坐下,因此只是笔直地站在门口,一张净白美丽的小脸,说不出的彷徨与尴尬。 赫连澈是过了几分钟,才沉步走进来的。他甫一进门,便在办公椅上坐了下来,秘书部早捧来大堆的文件,厚厚迭迭,垒成几沓,置在他桌上。 男人俊庞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坐在那里一份份批示,完全没有搭理角落里的苏曼卿。 派克钢笔划过纸面,发出轻轻的沙沙声,偶尔亦听到暖气管子“哔剥”一声重响,男人便会不悦地蹙起两道浓眉。 这更吓得曼卿声怯气短,连呼吸都只是闷在鼻尖,生怕会惊扰到他工作。 她只是站在那里,偶尔抬头,飞快瞥一眼墙壁的珐琅水晶钟,连钟面绘得几只装饰用的天鹅图案,都快要烂熟于心。 汇报公务的人络绎不绝,所幸没有人过多关注她,偶尔有人大着胆子睇她一眼,也是很快收回目光,朝外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曼卿直觉自己站不动了,两条腿沉如铅条,一寸一分也无力挪动。 她为了给凌子风送行,几乎是从裁缝铺狂奔到火车站,体能早已耗尽。 她咬紧唇瓣,更换双腿,轮流作为支撑,可是酸麻感却愈加猛烈。 赫连澈将手上最后一份文件递给沉泽言,整个人才站起来,冷峻的脸庞蒙上一层微不可见的疲惫。 他在鹅绒沙发入座,拿过桌上金灿灿的外国烟盒,给自己燃了根香烟,余光瞥及,注意到门口满面倦容的少女。 她穿件浅蓝釉的旗袍,波浪领起伏间,为她添了几丝难见的活泼,瓷白如玉的肌肤,不知是不是被暖气熏得,竟透出一抹子绯红,像是春分初绽的杏花,很是美丽。 不过她总是低着头,因此并不能十分看清神色。 赫连澈的视线,渐渐地,从少女脸庞往下移去,麻袋一样宽大的旗袍,将他朝思暮想的两团圆乳,无声无吸,藏在里面。 他只觉有蓬勃硕大的热感,从腿心不断蔓延,磨蹭挨挤着硬实挺括的军裤,难受得他狠狠抽了口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