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 再过几日,在珠宝店订做的对戒应该也快好了,一人一枚,绕在无名指,不许她再离开自己半步。 他要她永远守着他,爱着他。 “少帅……”杨安兴慌忙走进房间,却见到男人满面春风,洋洋得意。 “我说不过不准任何人打扰!” 男人手依旧在翻阅相册,只是俊脸扬起一抹不耐。 他正在给他家曼曼选婚纱呢。 杨安兴将视线从满桌婚纱照收回,“少帅,夫人在楼下等您,已经等了很久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怎么没人告诉我!” 说着,一阵风似地冲出门。 室外,暴雨如注。 凌静宜站在那里,只觉被雨珠子砸得生疼的脸,渐渐变得麻木,什么都感觉不到。 直至一道劲瘦颀长的墨绿身影从里快步走出。 “谁让你等在这里的!” 男人将一把深棕色雨伞撑在她头顶,殷殷关切。 静宜鼻尖泛酸,拉着他军装袖子,“天天病了,病好久了。快找医生去府里给他看。” “知道了。”赫连澈看着她淋雨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我让杨安兴先送你回去。” 凌静宜摇头,“还有风子,不能让他做孤魂野鬼,一定要尽快下葬。澈,算我求你了,不要开除他的军衔,让他以校尉的身份,在凌家祖坟落土为安,好不好?” 赫连澈抿唇不语,只是朝杨安兴使了个眼色,让他带她回府。 夜阑更深,雨渐渐止了,唯余一股初秋寒凉,飘旋天地间。 杨安兴了解自家少帅,他是不会搭理凌家小少爷的病况,遂悄悄带了一名西医进入凌府。 不过更深层的原因是凌静宜在回程车上,一直迷迷糊糊哼胡话,字字句句,都是关于天天和凌校尉。 他能力虽有限,但也很想为她做点事。 谁料在垂花门便被士兵拦下,强硬要他出具文书。 “睁开你的狗眼!”他冲士兵吼嚷,“我是少帅身边的卫戍队长杨安兴。” 士兵尽忠职守,大声回,“对不起,杨长官,我们奉命行事。请拿出少帅亲笔文书,属下方可放行。” “不长眼的狗东西,我奉少帅口令,带医生来给凌小少爷看病。若是耽误病情,你摸摸自己脖子上长了几个脑袋,能负得起这责?” 话音刚落,他便被人一窝心脚踹翻在地,当即捂住胸口,喷出一大口鲜血。 “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奉我军令,我何时吩咐过你?” 杨安兴抬眸望去,正对上一张怒气冲冲的俊脸。 男人怒不可遏,朝他吼道,“自己滚去监军处领两百鞭。这段时间,我不想再看到你。给我滚。” 泼泼洒洒月色中,赫连澈戎装英挺,俊美如俦,沉步往曼卿院落走去。 他透过窗棂缝隙,往里一瞧,只见小女人幽魂般坐在床沿攥着烟灰色制服绣花。 孩子在摇篮里哭得震天响,她却理都不理。 他让乳娘将天天抱到旁边隔间诊治。 “小少爷是高热引起的耳朵发炎,得需尽快用盘尼西林,不然拖久了,耳朵都得聋了。”医生战战兢兢回。 盘尼西林向来矜贵的,加之快要打仗,现在早归属于战略物资,一般人根本搞不到。 不过对于赫连少帅来言,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 医生站在那里,本以为少帅会大笔一挥让他去领西药,谁料他只是坐在那里默然不语。 赫连澈望向乳娘怀中婴孩。 这是他最爱的女人同其他男人所生,小小一团,哭哭啼啼,真是令人厌恶。 乳娘抱着天天回来时,脚步沉如千钧。 她一想到方才赫连澈同她说的话,就浑身战栗不止,她不知世上怎还会有这种禽兽,弟弟尸骨未寒,便不知廉耻想……强占弟妹。 可是,她又看了眼怀中婴孩,半晌,只得泪流满面同苏曼卿说道。 “少奶奶,小少爷的病必须得用什么西药。少帅说……他说……”乳娘踌躇,索性一咬牙将话整个说出口,“他说必须得您亲自去找他,他才肯给我们那药。” 她以为苏曼卿会勃然大怒,毕竟当女人的,谁可忍受此般等奇耻大辱。然而她依旧坐在那里,默默往空军制服上绣花,似完全没听到般。 “少奶奶,您看看小少爷,他好难受,都快把自己耳朵扯裂了,医生说再不用药,两只耳朵都会聋。您看看呀,这可是您亲生的儿子,他还这么小……” 可是无论她怎么说,女人都充耳不闻,最后甚至走到门口,靠着门柱继续绣花,一心一意绣着那代表平安归来的翠竹。M.DxsZXeDu.COm